秦婉和凌辰远正坐在餐桌另一端看报纸,听到勺碗轻碰的声响,连头都没抬。这种喂食的戏码早成了家常便饭,他们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念念,再吃最后三口好不好?凌云峰用指腹抹去她嘴角的米粒,声音轻得像是在哄小孩,今天煮的是你最喜欢的小米南瓜粥。
江念摇摇头,发梢在晨风中轻轻晃动:真的饱了。她伸手按住他正要舀粥的手腕,你的粥都要凉透了。
凌云峰顺势握住她纤细的手指,低头在她手背落下一个吻:等我五分钟。他利落地抱起她往楼梯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补充,待会儿我直接对着碗喝,保证一滴不剩。
江念被他孩子气的说法逗笑了,脸颊泛起淡淡红晕: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她将脸埋在他肩头,声音闷闷的带着笑意。
凌云峰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楼梯,轻松地调侃道:一会我帮你换衣服。
秦婉打开那个印着卡通图案的蓝色拉链袋,仔细地帮他们检查着领证所需的材料——身份证、户口本、...一样样核对过后,又再三确认每份证件的有效期和完整性。直到确定万无一失,她才松了口气,转身去厨房收拾早餐用过的碗筷。
窗外的晨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墙上的挂钟显示才七点半。虽然民政局九点才开门,但此刻正值早高峰,高架桥上已经排起了长龙。导航地图上显示前往民政局的路段全线飘红,他们特意提前一小时出门,就是为了避开最拥堵的时段。
凌云峰望着前方缓慢蠕动的车流,突然侧过身,轻轻握住江念纤细的手指。他低下头,在那枚戴着戒指的无名指上落下一个吻,接着又沿着手背一路吻到腕间。念念,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再过四十分钟,你就真的要成为我的妻子了。
那枚璀璨的钻戒是他昨晚在昏黄温暖的台灯下,颤抖着为她戴上的。江念向来不喜欢热闹浮华的场合,所以他特意选在宁静的夜晚,在他们共同布置的卧室里——米色窗帘随风轻扬,床头摆着她最爱的向日葵,他单膝跪在柔软的地毯上时,戒指盒在掌心沁出了汗。没有围观起哄的亲友,没有摄影师刺眼的闪光灯,只有窗外渐密的春雨敲打着玻璃,像在为他们伴奏,而他低沉微哑的嫁给我三个字,让江念捂着脸哭了很久。
江念转过头,阳光在她的睫毛上跳跃。她看着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轻声道:峰哥,其实对我来说,有没有这张证书都一样,我早就已经认定你了。
凌云峰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新长出的胡茬轻轻蹭着她的掌心。我知道,他的眼神突然变得认真起来,但我要这张结婚证,是想给自己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以后要是再有人敢打你的主意,他做了个凶狠的表情,随即又笑开,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滚远点,这是我老婆,民政局盖过章的。
我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吗?江念歪着头,指尖描摹着他浓密的眉毛。
不是的,凌云峰捉住她作乱的手,十指相扣,是我们念念太优秀了。不管是你的同学、还是何氏的那些合作伙伴、亦或是走在大街上遇到的人...他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总之,我得有个法律认可的身份当护身符。这是我梦寐以求的身份,也是...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也是我欠你的承诺。念念,我爱你,比昨天更多,比明天少一点。
江念的眼眶微微发红,她倾身向前,用额头抵住他的:峰哥,我也爱你,从过去到现在,再到每一个我们能想象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