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这是陈雨桐,比你小四岁,研究生刚毕业。秦婉介绍道,雨桐,这是我儿子凌云峰。
简单寒暄后,几位长辈默契地找了个借口离开。秦婉临走前警告地瞪了儿子一眼,用口型无声地说:好好表现!
门一关上,凌云峰就像卸下了枷锁。他长舒一口气,一把扯开勒得他喘不过气的领带,随手扔在旁边的椅子上,又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锁骨和小片结实的胸膛。
呼——憋死我了。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动作熟练地弹出一根叼在嘴里。打火机一声,火苗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为他本就痞帅的气质更添几分不羁。
他似乎这才想起对面还坐着人,拿起烟盒朝陈雨桐示意:你抽吗?
女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连连摇头,细声细气地说:不、不用了,谢谢。她的手指绞在一起,目光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最后定格在茶杯上,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凌云峰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是这种乖乖女,母亲就喜欢给他介绍这种类型。他不是讨厌乖巧的女孩,只是觉得和她们在一起太累——要时刻注意言行,要考虑对方感受,连抽烟都要躲到阳台上去。
他故意冲着陈雨桐的方向吐出一口烟圈,看着她被呛得轻咳却还强忍着的模样,恶劣地勾起嘴角。他换了个更随意的坐姿,二郎腿翘得老高,皮鞋尖几乎要碰到女孩的裙边。
我这个人呢,他开门见山,声音里带着刻意为之的轻浮,洒脱惯了。喜欢抽烟喝酒,他晃了晃手中的香烟,夜店常客,一周至少泡吧三次。这当然是谎话,他其实更喜欢宅在家里打游戏。
陈雨桐的眼睛瞪大了,嘴唇微微颤抖,却什么也没说。
要跟我处对象呢,他继续胡诌,越说越离谱,得接受我这些习惯。我不喜欢哭哭啼啼娇滴滴的女人,他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也不会哄人。更别跟我作天作地,我最烦这套。
女孩的脸色已经从通红转为煞白,又由白转青,勉强维持的微笑变得僵硬,像是一张快要碎裂的面具。
凌云峰心里暗喜,继续加码:还有啊,不要试图管我的事,或让我改变什么。要乖一点,要听话,遇事自己处理。他模仿着母亲训话时的语气,不要黏着我,我很忙的,经常不回家...
他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形象,中间还不忘穿插几个恶俗的冷笑话。说到最后,他自己都快信了。
女孩原本低垂的睫毛轻轻颤动,脸颊泛起娇羞的红晕,但随着话题越来越诡异,那抹红晕渐渐褪去,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像是一盏不断变色的霓虹灯。
她努力维持的得体微笑开始变得僵硬,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精心描绘的眉毛微微抖动。涂着樱花色唇膏的嘴唇张了又合,却始终插不进一句话。桌下攥着裙摆的手指节发白,新做的美甲都快嵌进掌心。
他很满意地看着这场面,心里暗爽。出门前被母亲逼着穿上的修身西装勒得他喘不过气,头顶的水晶吊灯晃得他眼晕,但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既然搞不定那个能把《孙子兵法》运用在催婚上的母亲大人,难道还吓不跑一个娇滴滴的相亲对象么?
这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遇招拆招。母亲大人不是总说他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吗?今天他就让她们见识见识,什么叫舌灿莲花,什么叫语不惊人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