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灼灼，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认真和……一丝隐藏得很深的、几乎是孤注一掷的期待。
我愣住了。
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事业、名声、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切？去一个未知的地方，被动地等待？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就要摇头。
但看着他那双布满血丝、却依旧深邃地倒映着我身影的眼睛，那个“不”字，卡在了喉咙里。
他在害怕。他在用他的方式，保护我。
我忽然想起父母笔记里那句“对不起”，想起他们可能遭遇的一切。逃避，真的能换来安全吗？还是只会将危险推迟，甚至牵连更多人？
我深吸一口气，迎上他迫人的目光，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
“我不走。”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傅瑾琛，我不走。”我重复了一遍，语气坚定，“这条路是我们一起选的，危险也是我们一起面对的。你现在让我一个人躲到安全屋里，算什么？”
我抬起手，覆上他紧紧攥着我肩膀的手，他的手指冰凉。
“我是‘曙光’项目的持有人，是沈怀山和文静的女儿。”我看着他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的战场就在这里。和你一起。”
傅瑾琛的身体猛地一震，握着我的手收紧了几分，眼底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动容，还有……一种深沉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东西。
他看了我很久，很久。
然后，他猛地低下头，吻住了我。
这个吻，不像他平时那样冷静克制，而是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火山爆发般的猛烈和急切，充满了掠夺和占有的气息，仿佛要将我所有的呼吸和思想都吞噬殆尽。
我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近乎凶猛的侵袭，心脏狂跳，手脚发软。
这不是试探，不是暧昧的触碰。
这是一个宣告。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直接、最原始、也是最不容拒绝的宣告。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喘息着放开我，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呼吸灼热而凌乱。
“苏晚晴，”他声音沙哑，带着未褪的情欲和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这是你自己选的。从今以后，你再也别想逃开。”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汹涌的情感，之前所有的犹豫、不安、彷徨，在这一刻，奇异地尘埃落定。
我伸出手，环住他的脖颈，主动迎上他深邃的目光，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清晰的弧度。
“好啊。”
我轻声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和一丝连我自己都意外的平静。
“那我就不逃了。”
窗外，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大亮。阳光穿透晨雾，洒落在我们相拥的身影上，将昨夜所有的惊心动魄与冰冷恐惧，都隔绝在外。
新的战斗或许才刚刚开始。
但这一次，我知道，我不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