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无声地滑开了。
不是一个人。
是五个人。有男有女，穿着睡衣或便服，眼神空洞，步伐僵硬却一致，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从行政楼里鱼贯而出。他们完全无视站在中庭的林见清，径直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第五个人……是图书馆夜间值班的管理员！他手里甚至还拿着一个打卡器。
林见清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种子”不止三个！行政楼里还藏着更多！陈默的“花园”，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大！
“周屿！行政楼！还有至少四个‘种子’！他们被激活了！”她对着麦克风低喊，声音因震惊而沙哑。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那五个行走中的“种子”突然齐刷刷地停下了脚步。就像接收到了矛盾的指令，他们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头部不自然地转动。
然后，他们同时抬起手，用食指在空中——整齐划一地——画出了那个符号：
Ψ
一遍，又一遍。
仿佛在向谁致敬，又像是在执行某种崩溃前的最后仪式。
“干扰起效了！”周屿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他们接收到了同步指令，但缺乏关键‘节点’（被隔离的三人）的引导和强化，指令无法完整执行，陷入了逻辑循环！”
空中划动的指尖，僵硬的肢体，空洞的眼神，在黎明前的微光中构成一幅诡异而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林见清强忍着不适，举起周屿给她准备的、具有增强现实功能的微型摄像机，记录着这一切。这些都是证据，是破解这个庞大操控网络的钥匙。
突然，那五个人的动作猛地停止。他们像是被同时切断了电源的木偶，僵立了一瞬，然后软软地瘫倒在地。
同步强制中断了。
中庭里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被惊动的安保人员的脚步声。
“脉冲消失。场强归零。”周屿报告，“同步测试……失败了。”
林见清快步上前，检查离她最近的一个倒地者——那个图书管理员。他呼吸平稳，像是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但眉头紧锁，仿佛在抵抗着什么。
她在他制服的胸口口袋边缘，发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像是无意中蹭上的暗红色痕迹。和她之前在张薇的红色记号笔上感受到的气息，同源。
信息素标记……无处不在。
苏晴气喘吁吁地从中庭另一端跑来，脸色苍白：“安保那边搞定了，但……行政楼这边怎么回事？”
林见清看着她，又看向地上横七竖八的“种子”，声音低沉：
“我们阻止了一次测试，苏老师。”
“但我们可能……刚刚看到了他真正‘花园’的冰山一角。”
“他的‘蜂群’，比我们想象的，隐藏得更深。”
晨光，终于刺破了地平线，将一丝微光投在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战争的战场上，却照不亮那潜藏在平静校园下的、更深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