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手一片冰凉,没有丝毫温度,王奎嘴唇哆嗦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嘶哑抽气声。
“阿三啊,,,” 王奎哽咽着,伸手把阿三圆睁的眼睛轻轻合上,指尖碰到阿三冰冷的睫毛时,他的手又抖了一下,“昨天你还跟我说,等这次交货了,就回家娶媳妇,,,”
刘图站在原地,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想起昨天夜里,商队在林子里扎营,阿三还凑到他谢自己出手相救。可现在,,,,
“奎哥,” 被称为小石头红着眼红着眼眶走过来,他指了指旁边的货堆,“货,,货还在,就是有几箱被山贼砍破了,损失了一些。咱们,,,咱们还得赶路,要是误了交货日期,魁首的那边不好交代,损失就更大了。”
王奎深吸一口气,用袖子狠狠抹了把脸,把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站起身,看向幸存的几人,声音虽然还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定:“对,赶路。不能让弟兄们白死,也不能让货砸在咱们手里。老周,你带两个人,把死去的弟兄们的尸体都好好收着,找块干净的地方挖个坑埋了,每人坟前插个木牌,写上名字,等以后咱们有空了,再回来把他们迁回老家。剩下的人,都去收拾货物,把破损的箱子能修好就修好,动作快点,天黑之前必须离开这里!”
“是,奎哥!” 几人齐声应道,虽然声音里还带着悲痛,却都行动起来。
老周带着一个伙计,找了几块破布,小心翼翼地把死去伙计的尸体裹起来,扛到不远处的空地上。
王奎转身看向刘图,眼神里满是感激与郑重。他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刘图深深抱了抱拳,声音诚恳道:“刘兄弟,这次真的多亏了你。上次对付流沙狼,你救了我一次。这次在这儿,你又救了我们所有人。若不是你,我们这伙人,恐怕都要变成山贼的刀下亡魂,连尸体都没人收。阿三他,,,他虽然走了,可也算是走得安心,至少没让山贼把货抢了去,没让咱们这么久的辛苦白费。”
刘图连忙伸手扶住他道:“不必如此,举手之劳而已。”
“这可不是举手之劳。” 王奎摇了摇头,眼神格外认真,“你不止护了货,还救了我们的命。我王奎这辈子没服过几个人,你刘兄弟,我是打心底里佩服。”
王奎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双手紧紧攥了攥,又松开,才接着说道:“刘兄弟,我知道你之前一直是独行,自在惯了。可独行在外,总不如有个照应,遇到危险的时候,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我想诚心邀你入伙,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商队的收益,我分你三成,不管是赚了还是赔了,都按这个比例来。你看,,,你愿意吗?”
刘图看着王奎恳切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忙碌的护卫。
若不是王奎他们牵制着十几个山贼,他也未必能专心对付大当家,更未必能在绝境中突破武纹。
而且,他这次出来本就是为了历练,跟着商队走,既能遇到更多对手磨练刀意,又能有个安稳的落脚处,总比一个人在山林里瞎闯要好。
刘图深吸一口气,胸口的闷疼似乎轻了些,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奎哥,我答应你。以后,我就是商队的一员了。”
王奎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得拍了拍刘图的肩膀,又因为用力过猛扯得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笑着说:“好!好!刘兄弟,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接下来的时间,众人一起动手,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挖了几个土坑,把死去的伙计们的尸体安葬了进去,每个坟前都插了一块木牌,上面用炭笔写上了名字。
王奎在阿三的坟前蹲了很久,手里拿着阿三用的那柄大尺,慢慢放在坟前,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嘴里喃喃地说着:“阿三,你放心,我们会把货安全送到,以后每年都来看你,,,”
等处理完后事,天已经蒙蒙亮了。众人收拾好货物,把破损的马车修好,王奎看了一眼阿三的坟,又看了看身后的山林,咬了咬牙,翻身上马:“走!咱们继续赶路!”
马车轱辘转动起来,在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
刘图骑在一匹瘦马上,跟在王奎身边,回头望了一眼山坡上的坟墓,又看了看前方蜿蜒的山路,握紧了腰间的雪白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