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铁心门的营地弥漫着霜露的寒气,数十辆马车整齐排列,车厢木板上凝结的白霜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护卫弟子们身着统一的玄色劲装,他们站成两列,脊背挺得笔直,呼吸时喷出的丝丝白气。
这里天这么冷,谁都想早日离开这雪峰城。
“哎哎哎!你们几个夯货眼睛长哪儿去了?”一道尖锐的声音出现在空气之中,王水穿着比普通弟子更显华贵的锦边劲装,骂骂咧咧的看着正在搬着箱子的几个大汉,说道:“这木冰角是要献给总门的贡品,磕掉一块边角,把你们这身贱骨头拆了卖都赔不起!”
那几个搬运箱子的大汉肌肉虬结,手上青筋暴起,显然是常年干粗活的练家子。可被王水指着鼻子骂,他们黝黑的脸上泛起屈辱的红,却只能把牙咬得咯咯响,用粗糙的麻布垫在箱底,轻手轻脚放上马车。
王水还不罢休,蹲下身用手指敲了敲箱角,确认完好无损后,才拍了拍袍子上不存在的灰尘,转身朝车队最前方那顶轿子小跑而去。
轿子用双层厚木打造,外面裹着防潮的油布,看着不算华丽,却十分的保暖。
王水走到侧窗旁,原本倨傲的眼神瞬间变得谄媚,腰弯说道:“张长老,物资清点完毕,木冰角等都按您的吩咐装箱了,您看是否可以出发?”
轿子里传来一声慵懒的哈欠,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急什么。”张长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底下人再检查检查车轴,别走到半路掉了链子。”
王水心里打了个突:这趟差事分明是急着押送贡品,长老今天怎么反倒磨磨蹭蹭?
但他不敢多问,只恭顺地应了声“是”,退到一旁。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裹着厚厚的黑布斗篷,连头顶都罩着兜帽,缓缓朝着车队那里而去。
“站住!”一名护卫横刀拦下,“此地是铁心门营地,闲人免进!”
刘图抬起眼,语气异常平静:“这位兄弟,是张长老让我来的,烦请通传。”
“张长老?”弟子们面面相觑。谁不知道张长老最忌讳外人靠近,更何况是这般藏头露尾的家伙?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长老。”刘图淡淡道。
僵持间,王水不耐烦地走了过来:“吵什么?耽误了行程你们担待得起?”
“王师兄!”一名弟子赶紧上前,压低声音,“这人说,,说他是张长老叫来的。”
王水的目光刮过刘图,从斗篷下摆扫到兜帽边缘,眉头拧成个疙瘩。
他在铁心门待了二十年,自认识得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可这双眼睛,,既陌生又有点说不出的熟悉。“你是谁?”
他沉声问道,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若是来路不明的奸细,他不介意当场拿下邀功。
就在这时,轿子里突然传出张长老的声音:“让他过来。”
王水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但他不敢违逆,只能悻悻地摆手:“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