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母亲,念荷眼神一黯,轻声道:“家母月前开始精神不济,后来便卧床不起,近日更是……不能言语,神情恍惚,镇上郎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故而今日去邻镇寻访名医,可惜……”她叹了口气,未尽之语里满是失落。
卜精云一面撑船,一面应和着:“唉,人生在世,难免病痛,姑娘也不必过于忧心,吉人自有天相。”他嘴上说着安慰的话,目光却更加肆无忌惮地落在念荷因忧愁而更显楚楚动人的侧脸上,那细腻白皙的肌肤,那长长的睫毛,那微微抿起的、缺乏血色的唇瓣,无一不吸引着他。
夜幕,就在这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中,彻底降临了。最后一抹天光被黑暗吞噬,四周变得一片寂静,只有哗哗的水流声和船桨划破水面的声音格外清晰。远离人烟的河心,仿佛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只有他们二人,和一船腥气。
卜精云的心,随着这夜色一起,变得躁动不安起来。他看着眼前孤立无援的美丽少女,那纤细的脖颈,单薄的肩膀,一个阴暗的念头,如同水底悄然蔓延的毒草,在他心中疯狂滋生。这荒郊野岭,夜色深沉,四下无人,岂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一个年轻力壮的渔夫,对付一个弱质女流,还不是手到擒来?平日里他也算规矩,但此刻,美色当前,邪念如同脱缰的野马,再也拉不住。
船至河心最深处,水流也最为湍急。卜精云故意放慢了撑篙的速度,让小船几乎是在原地打转。他的眼神变得闪烁,语气也带上了几分轻佻:“姑娘,你看这夜色多美,就我们二人,岂不是缘分?”
念荷起初并未在意,只当他是随口一说,但很快发现船行的方向不对,似乎偏离了通往村子的那个渡口方向,而且卜精云的话语越来越露骨,目光也越来越灼热,像带着钩子一样在她身上扫视。她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声音不由得带上了惊恐:“船……船家大哥,你要把船划到哪里去?对岸的渡口在那边!”
卜精云嘿嘿一笑,丢下长篙,任由小船在河心飘荡。他朝着念荷逼近,脸上露出了贪婪而狰狞的真面目:“渡口?嘿嘿,小娘子,别急嘛,长夜漫漫,我们先快活快活……”
“你……你想干什么?不要过来!”念荷吓得花容失色,慌忙向后退去,但小船狭小,她能退到哪里?她想要呼救,可空旷的河岸只有回声。
卜精云哪容她反抗,如同饿虎扑食般,一把将她抓住。念荷拼尽全力挣扎、哭喊、踢打,但她的力气在壮硕的渔夫面前,如同蚍蜉撼树。布帛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卜精云不顾她的惊恐与绝望,利用绝对的体力优势,在这随波荡漾、无所依凭的孤舟之上,粗暴地玷污了这朵风雨中飘零的娇荷。
念荷的哭喊声被哗哗的水流声和卜精云粗重的喘息声淹没。她望着漆黑无星的天空,眼中充满了屈辱的泪水,最终,她放弃了挣扎,眼神变得空洞而麻木,只有紧握的拳头,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渗出血丝。
不知过了多久,暴行终于结束。卜精云心满意足地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物,脸上带着餍足的神情。而小船,也在水流的推动下,歪歪斜斜地靠了岸。这里并非村子常用的渡口,而是一处荒凉的河滩。
卜精云系好船,看着蜷缩在船舱一角,如同破碎娃娃般的念荷,心中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很快被事后的冷漠取代。他语气生硬地说道:“喂,到岸了,你快下船回家去吧。”
他以为,这场露水姻缘(或者说单方面的暴行),便会如同这流逝的河水,过去了无痕迹。然而,他预料中少女的哭泣、斥骂、或是仓皇逃跑都没有发生。
念荷缓缓地坐起身,默默地、极其缓慢地整理着自己被扯得凌乱不堪的衣衫。她的动作有些僵硬,但却异常地平静。然后,她抬起头,看向卜精云。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眸子,此刻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里面翻涌着屈辱、愤怒、憎恨,但最终,所有这些情绪都被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所覆盖。
她声音不大,因刚才的哭喊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地,一字一句地传入卜精云耳中:
“你毁我清白,难道就想这样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