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浅橘色的眼眸中,震惊逐渐被一种深切的无力感取代。她望向眼前这个知晓了太多秘密的少年,像是抓住黑暗中唯一可能的光源,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祈求:
“既然……既然你知道这一切……能想办法改变吧?阻止他……阻止那个面具人的计划……”
佐助沉默了片刻。他黑色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有对真相的厌恶,有对操纵命运的愤怒,也有对前路未卜的凝重。他并非全知全能,更不是救世主。
“我不确定。”他的回答坦诚得近乎残酷,声音低沉,“这背后的牵涉,远出你们的想象之外。轮回眼只是存在就已经惊世骇俗,更何况还被如此谋划了数十年……这局棋,布得太久了。”
但紧接着,他迎着小南那混合着绝望与期盼的目光,话锋里注入了一种斩钉截铁的决意:
“但是,我当然想要改变。”他的眼神锐利起来,寒光凛冽,“要不然,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一切。”
这句话像是一块投入死水中的石头,虽然无法立刻荡清所有迷雾,却实实在在地激起了涟漪。
小南的声音轻得几乎要散在空气里,那双浅橘色的眼眸被沉重的迷雾笼罩,失去了方向。她望向佐助,仿佛他是这片绝望之海里唯一的浮木:“我……该怎么办?”
佐助没有立刻回答。他深邃的目光扫过周围,确认无人窥视后,一把拉住小南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迅速将她带向房间深处一个隐蔽的角落。只见他手指在墙壁某处看似寻常的纹路上按了几下,伴随着几乎微不可闻的机括声,一道暗门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里面仅能容纳数人的狭小密室。
密室内光线晦暗,只有从门缝透入的微光勾勒出两人模糊的轮廓。佐助没有迟疑,从怀中珍重地取出三个细长的玻璃试管。试管壁冰凉,里面荡漾着浓郁欲滴的绿色液体,那绿色如此纯粹,充满了澎湃的生命力,即使在昏暗中也在隐隐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仿佛将一片浓缩的森林封存其中。
他郑重地将试管放入小南微微颤抖的掌心,她的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玻璃,却仿佛被内里蕴含的生机灼了一下。
“南姐,”佐助的声音在狭小空间里显得格外低沉清晰,“这个是我一个合作伙伴研究出来的东西,效果很强大。”
他凝视着那跃动的绿色,一字一句地强调:“它相当于一个持续生效的‘治活再生之术’,更重要的是,它能补充生命本源——先稳住长门的身体,补充他过度消耗的生命力。” 他抬起眼,目光如磐石般坚定地压在小南惶惑不安的脸上,“现在,说什么都还为时过早。先保命要紧。”
小南的手托着那三管液体,感觉它们重若千钧。她太清楚这东西的分量了。这不仅仅是药剂,这是希望,是时间,是扭转命运棋盘的一线可能,其背后代表的技术、代价和深意让她心惊。巨大的冲击与复杂的抉择如同汹涌的暗流瞬间将她裹挟,她僵在原地,浅橘色的眼眸怔怔地望着掌心中那抹不祥却又充满生机的绿色,一时间,竟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