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正闭目凝神,意识沉入体内,试图借助生命之树散发出的磅礴生机与精纯查克拉环境,捕捉那空气中无处不在、却又缥缈难以把握的自然能量。然而,那层隔阂依旧存在,如同透明的壁垒,能感受到其存在,却无法引动分毫。
就在这时,一个豪爽却带着几分故作不满的粗犷声音便由远及近,打破了此地的宁静:
“喂!佐助小子!来了老子的地盘,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太见外了吧!”
佐助缓缓睁开双眼,只见桃地再不斩正扛着他那柄标志性的、巨大无比的仿制斩首大刀,迈着大步流星、地面仿佛都在微微震颤的步伐走来。他那张惯常带着煞气的脸上,此刻却咧开一个带着久别重逢意味的、算不上温和却足够直率的粗犷笑容。在他身侧稍后一步,白依旧如静谧的雪,温婉而立,冰蓝色的眼眸中带着笑意,向佐助轻轻颔首致意。
而另一边,拥有一头鲜艳如火的红发、戴着圆框眼镜的香磷,则是一个箭步抢上前来,几乎要冲到佐助面前。她用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和毫不掩饰的“快夸我”的光芒,迫不及待地开口邀功,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是我!是我最先发现你的!我的神乐心眼一下子就精准地捕捉到你进入村子的查克拉波动了!怎么样,厉害吧!”
佐助对此并不意外,他早已感知到香磷那独特的感知能力扫过。他看向一脸“求表扬”的香磷,微微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真实的赞许,虽然表情依旧没什么太大变化:
(佐助\/钟明内心:神乐心眼这个广域精确感知术,在这种相对封闭、需要高度警戒的村落环境里,简直就是开了全图视野挂,能提前预警绝大多数潜在的威胁,确实是个堪称战略级的神技。香磷这家伙,在这方面倒是可靠。)
他随即目光转向已经走近的再不斩、白以及依旧眼巴巴看着他的香磷,脸上露出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开口解释道,声音平稳:
“只是途经附近,顺道过来看看你们这边的情况。”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周围整洁的街道、祥和的氛围,以及再不斩等人身上那明显比过去更加强大、也更加沉稳内敛的气息,“看到你们把这里治理得如此之好,秩序井然,繁荣安定,远超我的预期。”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调侃,“我倒不好意思贸然出声,打扰你们这份来之不易的清净和正轨了。”
再不斩根本不给佐助任何婉拒或客套的机会,那只布满老茧的大手如同铁钳般一挥,不由分说地拉住他的胳膊,便朝着生命之树旁那排新建的建筑走去。“少废话,来了就得好好聊聊!”
很快,一行人便在紧邻生命之树、一间布置得清雅幽静的茶室内齐聚。窗外是巨树婆娑的绿影与潺潺水声,室内茶香袅袅。当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到木叶的近况时,佐助并未过多赘述,只是简要提及了纲手上任后大力推行的一系列新政——公开选拔、村民执法队、政务学院等,以及这些举措给村子带来的显着变化与焕发出的全新活力。
一直安静坐在角落,如同影子般沉静的宇智波鼬,在听到这些描述时,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黑眸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难明的波澜。他缓缓端起面前的茶杯,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指尖无意识般微不可察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仿佛能从中汲取一丝暖意。他轻声叹道,声音低沉而带着某种悠远的回响:“在纲手大人的引领下,木叶……竟能展现出如此……不同的气象。摒弃沉疴,焕发新生……真是,不胜心向往之。” 那语气中,交织着对过往的深沉怀念,对巨变的无限感慨,更藏着一丝极其隐晦的、连他自己或许都未曾完全察觉的,对那片承载了他所有爱与痛的故土得以新生的深切期盼。
佐助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一闪而逝的细微情绪波动,他顺势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说服力:“如今的木叶,正是大刀阔斧改革、用人之际,可以说百废待兴,也正需要像你这样经验丰富、能力卓绝之人回去贡献力量。若是你选择回归,以你的资历、功绩(尽管无法公开)和实力,一个暗部队长的实权职位,绝对是绰绰有余,也能在全新的层面,继续守护木叶。”
(佐助\/钟明内心:说实话,刚‘醒来’那会儿,通过零碎信息和推演,了解到他过往的所作所为,真是喜欢不起来,甚至有些厌恶。偏执到近乎疯狂,骨子里带着宇智波特有的傲慢,自以为背负了一切,独自决定了所有人的命运,实则从头到尾都被志村团藏和木叶高层那帮老狐狸玩弄于股掌之间,成了一柄最锋利的、却也是最先被舍弃的刀;眼界狭隘地局限于所谓的‘村子大局’稳定,却想出了‘屠灭全族以保全弟弟’这种极端又愚蠢、后患无穷的所谓‘最优解’……)
(佐助\/钟明内心:但后来,随着了解更多细节,看清了他对木叶那近乎扭曲、却又是发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比真挚的守护之心,理解了他被迫亲手刃亲、独自背负所有罪孽与骂名、在无尽痛苦与绝望中挣扎求存的心路历程,又觉得这家伙实在是可怜又可悲。本质上,他也不过是被那个黑暗时代的洪流、被自身家族的宿命和认知的局限所裹挟,身不由己地走向了那个对所有人而言都最惨烈的结局。)
(佐助\/钟明内心:现在……时过境迁,我也说不清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或许夹杂着一丝对其命运的怜悯,一丝对其选择无奈的叹息,但更多的,是一种基于现实利益的冷静判断——宇智波鼬,是个忍术、幻术、谋略都堪称顶尖的难得天才,其对村子的忠诚度更是经过最残酷考验而毋庸置疑。让他这样的人才一直流落在外,隐姓埋名,无法发挥其真正的才能,对正处于革新和发展关键期的木叶而言,无疑是一种巨大的、不可饶恕的浪费。让他回去,在新的政治环境和领导层下,或许能洗刷部分过往,真正找到发挥其价值的正确位置,为木叶的未来贡献力量。)
这番劝说,既是基于对木叶现实需求的冷静考量,也夹杂着几分连佐助自己都未必完全明晰的、对这位命运多舛、与他有着复杂血缘关系的“兄长”的未来,所做出的一种复杂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