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体术，不讲求优雅，只追求效率与杀伤。它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你的身体优势，并与赤丸的扑咬、爪击形成完美互补。更重要的是，”佐助刻意顿了顿，强调其优势，“它见效极快。只要你们能承受住训练的强度，在短时间内，你们的实战能力就会得到质的飞跃，足以应对眼前的危机。”
他描绘的前景，正是牙此刻最急需的——一条能够快速获得复仇力量的捷径。
紧接着，佐助竖起了第二根手指，他的声音变得更深沉，带着一种触及禁忌的意味：“而第二条路……则更为深远，也更为危险。它指向你们犬冢一族秘术的终极形态——融合。”
佐助的写轮眼中，仿佛映照出未来可能出现的景象：“你们家族的秘术，人兽混合变身·双头狼，甚至理论上可能存在的三头狼，牙狼牙，牙转牙……这些术式的核心，都在于查克拉的同步与形态的融合。但现有的融合，是否就是极限？”
他抛出了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设想：“如果，能将这种融合推向细胞层面呢？我知晓一种技术，源于大蛇丸的部下，左近右近兄弟的能力——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细胞融合与共生。想象一下，如果你和赤丸的融合，不仅仅是查克拉和形态的模拟，而是深入到细胞、血肉乃至灵魂层面的完美结合……”
佐助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力：“届时，你们将不再是‘人和狗的合作’，而是一个全新的、超越个体概念的生命体。速度、力量、感知、恢复力……所有的一切都将呈几何级数增长。那种状态下的‘牙狼牙’，其威力将远超你现在的想象，堪称真正的……所向披靡。”
他毫不避讳这条道路的代价：“但这条路，涉及人体改造与生命本质的篡改，其过程必然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和不可预知的风险。甚至可能……再也无法变回完全的‘自我’。”
佐助将两条道路清晰地摆在牙的面前：一条是快速提升、相对“传统”的体术与配合之道；另一条，则是通往力量极致、却也可能迷失自我的禁忌融合之路。选择权，交到了被仇恨与渴望填满的牙手中。
佐助那番关于力量路径的阐述，如同两颗性质迥异却同样沉重的石子，投入油女志乃与犬冢牙的心湖，激荡起层层叠叠、汹涌澎湃的波澜。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唯有赤丸焦躁地用爪子刨动地面的沙沙声，以及从村子中心遥遥传来的、模糊的重建噪音，填补着这凝重的寂静。
犬冢牙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结，他的脸庞成了内心激烈交锋的战场——一边是对足以复仇力量的灼热渴望在熊熊燃烧，另一边则是源于本能、对佐助所描绘那条“禁忌之路”的深深忌惮与抗拒在拼命拉扯。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垂落，落在脚边那团白色的、温暖的身影上。赤丸仿佛感知到了主人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仰起头，用它那湿润冰凉的鼻子，带着全然的依赖与信任，轻轻蹭了蹭牙的小腿，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微而柔软的呜咽。
就是这个微不足道、却满载着多年陪伴与深厚羁绊的触碰，像一道划破迷雾的闪电，瞬间劈开了牙心中所有的混沌与摇摆。
他猛地抬起头，先前充斥眼中的迷茫与挣扎如同被狂风卷走的尘埃，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洗净铅华般的、清晰而坚定的决断。
“我选体术！” 牙的声音不高，却像出鞘的利刃，带着斩断一切犹豫的锋利与果决，悍然劈开了凝滞的空气。他直视着佐助，那双总是跳动着冲动火焰的眸子里，此刻燃烧着的是一种更为深沉、更为不容动摇的光芒——那是对誓言的坚守，是对羁绊的守护。
“赤丸……它不仅仅是我的忍犬，” 牙的声音里注入了一种深沉的情感，每一个字都仿佛有着千斤重量，“它是我最重要的伙伴，是和我一起长大、同吃同睡、生死与共的家人！”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我追求力量，初衷是为了保护！是为了给雏田讨回公道！是为了让身边重要的人不再受到伤害，不再被迫失去！如果……如果我为了获取力量，就不惜牺牲掉赤丸，甚至让自己也堕落成面目全非的怪物……那这样的我，与我发誓要去对抗、要去粉碎的那些黑暗与罪恶，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将积压在肺腑中的所有彷徨与杂念彻底涤荡干净，然后才继续说道，声音带着一种经历过内心淬炼后的平静与坚定：“而且，你也明确指出了，那条路是触碰禁忌的，过程伴随着无法预知的痛苦和异变。我不想……我绝不想走到最后，连‘犬冢牙’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都遗忘，连和赤丸之间这份最纯粹、最珍贵的羁绊都被扭曲、被玷污。如果获得力量的代价是迷失自我、背弃伙伴，那么这种力量，纵然拥有毁天灭地之威，对我而言，也毫无意义，甚至是一种诅咒！”
牙的选择，在此刻无比清晰地呈现出来。他毅然选择了那条看似进展更缓、需要更多汗水的体术之道，一条能够让他和赤丸始终以“自我”的形态，并肩成长、共同奋战的道路。他将复仇的烈焰与对伙伴的珍视牢牢熔铸在一起，以一种近乎悲壮的清醒，拒绝了那条通往极致力量、却也可能通向彻底迷失的禁忌捷径。这份选择，源于他内心最深处不曾动摇的底线——力量，绝不能以牺牲所爱为代价。
听着牙那斩钉截铁、将伙伴羁绊置于力量之上的选择，佐助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并非讥诮，而是一种带着隐约赞许的认同。“很明智。”他轻声吐出三个字，算是正式认可了牙在追求力量与守护珍视之物之间做出的清醒抉择。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另一道沉稳的声音接踵而至。一直如同阴影般静默伫立的油女志乃抬起了头，他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镜片后方那双总是隐藏在反光下的眼睛，此刻透出的目光却异常清晰，沉静如水，显然已在短暂的静默中完成了利弊的权衡与道路的抉择。
“我选择阵法。”志乃的声音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清晰地在庭院中回荡，“利用虫群作为基盘，构建各种功能性的领域与结界。”
他略作停顿，随即开始条分缕析地阐述自己的理由，其逻辑之严密，一如他操控虫群时那般精准有序：“虫子自身的定向培育与强制性进化，固然展现出惊人的潜力上限，但这条路存在两个我无法忽视的根本性缺陷。”他的语速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其一，周期过于漫长，且需要持续投入堪称海量的查克拉进行引导、筛选与维持，变数太多，成功率难以保障。其二，”他的语气在此处刻意加重，强调着核心观点，“无论最终培育出的虫族个体多么强大、特性多么稀有，其本质，仍旧是外物。过度依赖外物，必然伴随着被针对性克制、甚至在关键时刻被剥夺掌控权的致命风险。”
他的目光透过镜片，锐利地看向佐助，做出了最终的论断：“相比之下，将虫群视作施展术式的活性媒介与能量节点，通过我的意志与查克拉，去构建、掌控完全属于我自身的阵法与领域。这份力量，其根源在于‘我’的认知、‘我’的操控、‘我’的规则。它，才是真正能够被冠以‘油女志乃’之名的、不可剥夺的力量。”
他选择的，是一条更侧重于修行者自身内在提升、对知识底蕴与宏观控制力要求极高的道路。这意味着他将不再仅仅把虫子当作消耗性的武器，而是将其升华为构筑属于自身“规则”与“领域”的活体基石。
听到志乃这番深思熟虑后的选择，佐助眼中那抹原本淡淡的赞许之色，不由得加深了几分。他是真的感到一丝欣慰。在他的认知框架内，虫子本身的物种进化，即便穷尽潜力，其终极形态，或许也不过是达到类似原着中那种以自爆方式重创乃至击杀四代雷影的“爆裂虫”的恐怖程度。那种力量固然极具毁灭性，但终究存在明显的上限，并且过度依赖于特定虫种的存续与培育，风险与收益并存。
而志乃所选择的阵法与领域之路，则是将他的冷静智慧、精密查克拉控制力与虫群独一无二的特性深度融合，指向了一个更加宏大、更加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掌控规则，架构领域，这份力量能够达到的高度，将直接取决于志乃自身境界的成长与对世界规则理解的深度，其潜力，远非单纯培育出一种顶级攻击性虫族所能比拟。
“很好。”佐助郑重地点了点头，对两人各自做出的、符合其本心的道路选择均表示了明确的认可。“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吧。”他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转身，做了一个简洁的手势，示意两人跟上他的脚步，朝着宇智波族地深处那片更为幽静、也更适合进行隐秘修行的训练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