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他嘴角缓缓扬起,那笑容却不带一丝温度。
四周众人闻言,纷纷变色,有人已经站起身来,一步步往后退。
只有九叔依旧稳坐不动,吴神父还懵然不知大祸临头,仍坐在原位。
“地狱?怎么个看法?”吴神父声音发紧,脸色微微发白。
“用眼睛看,还能怎么瞧?”秦渊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双手已迅速掐诀结印。
“九叔!快叫秦渊住手啊!”镇长终于按捺不住,焦急大喊。
“住手?”九叔嗤笑一声,端起酒杯轻啜一口,“法术都起了,我哪能说停就停?安心坐着看吧,难道你也想去走一遭?”
他这话一出,那些赌场、烟馆、妓院的老板们顿时魂飞魄散。
“镇长!我们突然想起铺子里还有事,先告辞了!”
“今天这顿饭就当没发生过!九叔您慢用,改日再请您!”
“九叔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几人连滚带爬地夺门而出,转眼跑得一个不剩。
这些人平日里跟镇长称兄道弟,如今眼看要出事,立刻撇清关系,逃得比谁都快。
镇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计划彻底泡汤,心凉了半截。
“神父……咱们……要不要也……”那秃顶的随从哆嗦着开口,眼神里满是惊惧。
“走什么!”吴神父咬牙,“才这点风浪就想退缩?回去怎么向教会交代!我们传教士,岂能临阵脱逃!”
话音未落——
“阴气凝形,罚恶敕令!”
一声低喝如雷贯耳,响彻整间酒楼。
“轰!”
秦渊猛然抬掌拍出,一股阴寒之力直冲吴神父天灵盖。
刹那间,他的魂魄被硬生生震出躯壳,飘浮在半空之中。
“我……我这是……怎么回事!?”吴神父低头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自己,浑身颤抖,惊恐万分。
“你就是武判点名要审的那个洋和尚吧?跟我们走一趟。”
一道冰冷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吴神父猛抬头,只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立于身前,面色惨白,眸光如霜。
“黑……黑白无常?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些不过是天朝的荒诞传说,全是迷信!你们是谁?想带我去哪儿?我不去!放开我!”
他虽是洋人,但也曾研习过东方民间信仰,一眼便认出了这两尊煞神的身份,当场失声尖叫。
“嘿,有意思。”白无常咧嘴一笑,手中哭丧棒凭空显现,“咱兄弟几年没接差事,倒撞上个敢反抗的。”
“唰——!”
哭丧棒破空而至,狠狠抽在吴神父魂体之上。
“啊啊啊——!”
凄厉惨叫回荡在空中,秦渊站在远处,轻轻摇头:你不信,那就让你亲身体验一番。
“哗啦啦——”
还不等他缓过神,一条漆黑铁链如毒蛇般疾射而来,瞬间缠住他的全身,越收越紧。
“黑白无常,参见武判大人!”
两人齐齐转身,对着秦渊躬身行礼,姿态恭敬至极。
“免礼。”秦渊淡淡道,“押他下去,好好‘款待’一番。”
而秦渊只是轻轻一抬手,便将两人凭空托起。
“走吧,下了地府,他还得挨个走过十八层地狱呢,真不知道这装模作样的洋教士是怎么惹上了武判官的!”
黑无常冷哼一声,一把拽过被铁链锁住的吴神父,拎在手中,像提只鸡似的。
两人朝秦渊恭敬地拱了拱手,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道扭曲光影,转瞬消失在原地。
“神父!神父!您醒醒啊,神父!”
可就在现实世界里,吴神父被秦渊隔空一掌击中,当场倒地,气息全无。
魂都给打散了,不就是死了吗?当然,这只是假死状态——只要躯体尚未彻底冰冷,把魂魄送回去,还能活过来。
“你们……你们对神父做了什么?!”
那秃头男人顿时吓得声音发抖,冲着九叔一行人嘶吼起来。
他明明只看见秦渊抬了下手,一道金光自掌心迸射而出,直击吴神父胸口,下一秒,人就没了动静。
眼前这一幕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此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旁边的镇长也愣住了,嘴里叼着的烟掉进了裤裆都没察觉。
他以前听闻过九叔和秦渊手段了得,但从没见过他们出手。
如今亲眼所见,才明白传闻远远不及真实的一半恐怖。
“镇长,多谢款待,我们师徒这就告辞了。”九叔慢悠悠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角,“教堂既然开了门,那就让它开着吧。
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两人早已用罢饭食,留在这儿吓人也没什么意思,说罢便转身要走。
“你们不能走!神父都被你们害死了,杀人凶手还想溜?!”
那秃头男突然暴起,几步冲上前,死死拦在门口。
“你这么惦记他?”秦渊眉头一皱,语气骤冷,“那干脆下去陪他好了。”
话音刚落,右掌轻推而出,空气中仿佛响起一声闷雷。
“嗡——”
一股无形之力轰然砸下,秃头男连哼都没哼一声,整个人软倒在地,面色灰白,呼吸、心跳、脉搏尽数归零,就跟断了气一般。
“镇长,这俩人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大概一个到两个小时后才会缓过来。
到时候麻烦你安排人送他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