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见四目道长眼神哀求,连忙轻咳两声打圆场。
箐箐闻言一怔,犹豫片刻。
恰在此时,换好僧衣、敷完伤药的一休大师缓步走来。
“就这么算了,箐箐,咱们回家。”
“多谢大师开恩!”
秦渊立刻拱手道谢。
“哎哟!和尚!你还没收法呢!!”
那边四目道长见人要走,急得直跳脚。
“是啊大师,我师父该怎么解咒?”
嘉乐也跟着追问。
“解咒?简单。”一休嘴角微扬,“喝香油就行,记得,得灌满一缸。”
说完,他还悄悄朝秦渊眨了眨眼。
秦渊秒懂,默默点头。
“嘉乐!快去取油!能救师叔了!”
一听有办法,嘉乐立马冲向厨房,不一会儿端回个大鱼缸,里面盛满了金黄香油。
“我的天!要喝这么多!?”
四目道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师叔,这已是家里最小的缸了……”
嘉乐一脸无奈。
“是啊师叔,破法要紧,忍一忍吧!”
秦渊也在旁帮腔。
其实他早用阴阳眼看出,一休早已悄然归还了那一魂,只是魂魄初返,尚需片刻调和罢了。
喝香油不过是老和尚耍的小把戏,秦渊也想瞧瞧热闹,索性就没拦着。
这事儿挺有意思,拦什么拦,反正又出不了大事。
“行!我喝!”
四目道长一咬牙,一把抄起那坛香油,仰头就往嘴里灌。
秦渊清楚看见,他肚子像吹气似的迅速鼓了起来。
“师父快撑不住啦!”
嘉乐在边上急得直喊。
“啪!”
四目反手甩了他一巴掌,瞪着眼骂:“我都喝成这样了,你还让我加油?!”
疼得龇牙咧嘴,却又不肯停下,继续硬灌。
直到整缸香油见底,他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囊瘫在地上,抱着肚皮直哼哼,脸上、嘴角全是油光。
“师叔,您怎么样?好些没?”
秦渊蹲下身,一脸关切地问。
“我……我整个身子都油乎乎的,黏糊糊,滑溜溜……”
四目迷迷糊糊嘟囔着,口水混着油往下淌。
嘉乐赶紧上前架起他。
“秃驴!你赢了!我认栽!往后咱们两清,谁也不欠谁!”
他挺着圆滚滚的肚皮,有气无力冲屋檐下一通嚷嚷。
摸了摸胀得发亮的肚子,忽然打了个嗝——
“厉害啊你,把我肚子都给撑成这样,服了服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被嘉乐半拖半扶地带进了屋子。
“唉,师叔这回可真是亏大发了。”
秦渊摇头轻叹,心说听我劝多好,每天闹腾个十天半月,别说一个和尚,菩萨来了也得疯。
偏要斗法,现在吃苦头了吧?
“赶紧的!别磨叽!误了时辰,你们一个个脑袋搬家!”
突然,外头传来一声尖细的呵斥,带着点阴阳怪气的味道。
秦渊耳朵一竖,眼睛顿时亮了,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刚踏出门槛,便见山谷那边来了一队人马。
几个穿侍卫装的壮汉簇拥着一顶八抬大轿,轿里坐着个瘦巴巴的小孩。
轿子后头,一辆板车吱呀作响,上面躺着口巨大的金漆棺材。
一个身穿黄袍的道士领着四个徒弟,押阵在后。
推棺的几人脖子暴筋,满脸通红,显然是拼尽全力才挪得动这庞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