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细细回想，他又察觉出不对劲来。
秦渊虽手段骇人，却自始至终没真正伤过一只狐妖，更别提下杀手了。
说是来找小白狐算账，结果还把她抱走了——这哪是复仇，分明另有打算。
他很快明白过来：秦渊不过是装出一副狠辣姿态，吓退那些多情重义的狐族罢了。
白狐王是她们敬若神明的存在，若知道秦渊并非恶人，日后少不了纠缠不清。
万一小白狐哪天被接回族群，再遇上居心叵测之辈，岂不危险？
想通此节，四目心头释然。
师兄的徒弟，果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冷酷无情。
而怀中的小白狐仍缩在秦渊怀里微微发抖。
她年纪尚小，阅历浅薄，只记得对方出手凶狠、言语冰冷，自然认定他是坏人，哪里能理解这份深意。
不过秦渊并不在意。
人心嘛，时间久了总会看清。
“对了，”他忽然开口，“你娘是怎么死的？”
这话一出，四目立刻竖起耳朵，神情紧绷。
小白狐身子一僵，不敢不答，怯生生地开口：“三年前……娘亲生下我后出去觅食，被一个道士抓走了。
那人身边还有个徒弟……我当时躲在草丛里，亲眼看见他们带走我娘……”
她说着，目光扫过秦渊和四目，眼中除了恐惧，竟隐隐透出一丝怨恨。
毕竟，在她眼里，眼前两人也是道士，同属一类。
但她很清楚自己斗不过他们，若贸然动手，不仅自己性命难保，整个狐族都会遭殃。
为了族人，她只能忍耐。
“一个道士？”四目眉头紧锁，“白狐王虽产后虚弱，但实力仍在一流小妖之上。
要制服她，至少得是地师六重以上的高手。”
他神色愈发凝重。
三年前就有如此修为，如今若以狐血炼体、借力修行，恐怕早已踏入七重甚至八重境界。
这般人物，江湖上绝不默默无闻，可他竟想不起是谁。
不过，有一点线索——那人带了个徒弟。
“有个徒弟……这就难办了。”秦渊轻蹙眉头，“小白狐还没化形，不会写字画画，不然还能描出模样来辨认。”
“这种级别的道士，咱们以后未必遇不上。”四目沉声道，“你带着她，早晚会有碰面的一天。
要是让我查出来是谁干的，我定让他不得好死！”
语气中满是怒火，显然动了真怒。
正说着，他忽然想起一事，连忙转头看向小白狐，脸上略显尴尬：“那个……我和你娘早年有过几面之缘，可一直不知道……你爹是谁啊？”
旁边秦渊一听，立马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果然当年就对她娘有意思，还嘴硬不承认。
小白狐眨了眨眼，低声回答：“我们九尾狐一族繁衍后代，并不需要伴侣。
娘亲预感大限将至，便提前孕育了我……所以我没有父亲。”
四目一怔，随即脸上阴霾尽散，眼神都柔和了几分。
“师叔，这下安心了吧？”秦渊笑着打趣。
“小孩子懂什么！”四目佯怒，耳根却悄悄红了。
他话音刚落，四目道长立马朝他瞪去一眼，随即冷哼一声，背着手径直往前走去。
“对了，小狐狸，你叫啥名字？”
秦渊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
“我叫白灵！”
小白狐怯生生地答道，耳朵微微抖动。
“好名字！那以后我就喊你小白吧！”
秦渊咧嘴一笑。
“小白？那是叫狗的吧！”
四目道长顿时翻了个白眼。
“啊？还真是……那换个，叫你小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