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啊,这次真是多亏了您!要是没您出手,我们李家村还不知道要遭多久的罪!”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激动得连连作揖,正是李家村的村长。
“不必客气。”九叔摆摆手,“不过有句话我得提醒您,往后家里少种些芭蕉树。
这东西属阴,容易吸人阳气,久了会让村子阴气压过阳气,男丁自然就稀少了。
再这么下去,迟早还会招来邪祟!”
拿了报酬,该说的他自然不会藏着掖着。
老村长一听,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九叔真是神机妙算啊!这几年咱们村生的孩子,十个倒有八个是闺女,就算生了男孩,也是软绵绵的没个男子气概……原来都是因为这些芭蕉树在作怪!从今往后,一棵也不种了!”
说着,他长长叹了口气,想起这些年村里的怪事不断,心里一阵发沉。
“全砍了也不必。”九叔却摇了摇头,“你们李家村的芭蕉本就出名,不如在山脚下另辟一块地专门栽种。
那边朝阳聚气,风水正好,不但长得好,还能化解阴寒之气。
只是记住一点——那片林子前后百步之内,绝不能埋坟。”
村长听了连连点头,嘴里直呼“受教”。
正说着,先前进林子查看的村民一个接一个抬出了失踪的年轻人。
出来的人个个神情亢奋,满脸不可思议。
“村长你可没瞧见,那些娃儿就跟长在树干里似的,整条胳膊腿都嵌在里头,吓人得很!”
“可不是嘛!我们前前后后搜了多少遍,愣是没找着人影,怎么这一会儿全冒出来了?”
“肯定是道长除了妖怪,我儿子才捡回一条命啊!”
“道长的大恩,咱一家子几辈子都忘不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向九叔师徒道谢,至于为什么是三人同行——秋生还在林子里昏着呢。
“乡亲们太客气了!”九叔拱了拱手,“那些小伙子只是元气耗损,回去多晒晒太阳,吃点补身子的东西,不出几天就能活蹦乱跳。”
他嘴上谦虚,心里却也舒坦。
被人真心感激,滋味确实不赖。
“九叔,这是之前说好的酬金,请您过目!”
老村长说着,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百块大洋,双手奉上。
肯主动把钱拿出来,说明人家心里满意得很。
“那贫道就不推辞了。”九叔笑了笑,接过钱袋揣进怀里,连数都没数。
信得过,就没必要计较。
“若无别的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事情已了,拿钱走人,九叔也没打算久留,明天还得赶早去看一处宅子的风水。
“好好好,九叔慢走,几位小道长远送!”
老村长弯腰相送,恭敬至极。
“文才,背上秋生,咱们回。”
九叔交代一声,便带着秦渊朝村外走去。
“哎?又是我背?!”
文才望着师父远去的背影,一脸无奈。
可转念一想——秦渊这次没带木偶,总不能让师傅背吧?那是长辈;让秦渊背?人家还小。
自己再不情愿,也只能认命。
只好咬牙扛起像滩烂泥似的秋生,一步一晃地跟了上去……
回到义庄,九叔二话不说,把装着大洋的钱袋往桌上一放:“今天领工钱了,别说我偏心,人人都有份!”
话刚落地,原本躺在草席上昏睡的秋生居然猛地睁开了眼。
“哟!这就醒了?一听说发钱立马活过来了?”
文才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吐槽。
“钱都不领,傻子才干的事!”
秋生虚弱地推开文才,眼巴巴地盯着九叔。
九叔瞅着他这副模样,哭笑不得:“这一百块大洋,八十块得拿来修缮义庄,算是公账。”
一边说着,他慢悠悠地从袋子里抽出二十块,其余的直接塞回怀里。
“我就知道!”秋生低声嘟囔了一句,虽不满意,但也只能认了。
秋生和文才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不过这结果他们早有预料,倒也没太计较。
其实九叔表面看着小气,实则待他们已算厚道。
要知道,眼下这个年头,做学徒本就是白干活的命,能有个饭吃、有个地方睡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哪像跟着九叔,不仅三餐管饱、住处安稳,还真心实意地教本事,隔三差五还发些工钱。
更别提他俩挣的钱,比不少老长工都多上几分。
毕竟那时候,一个月能拿几块大洋就算不错了。
“这二十块大洋,你师兄分十块,他出力多,开销也大;剩下十块呢,这次我就先不拿了,给你们俩。
不过嘛……我怕你们手脚不稳乱花,先替你们存着,等将来成家娶媳妇的时候再拿出来用!”
可让文才和秋生傻眼的是,九叔嘴上说着给他们,转头就把那十块大洋塞进了自己怀里,只给了秦渊十块。
“不是吧师傅!!”
“那我们岂不是啥也没捞着!?”
两人顿时嚷嚷起来。
“没捞着?前几天不是一人刚给了五块?钱都跑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