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必担忧。”这时,秦渊却从容开口,“昨夜我已派银一返回收场。
按路程算,他应该快回来了。”
九叔闻言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忍不住笑骂一句:“好小子!”
难怪昨晚银一跑着跑着就不见了踪影,原来是奉命回去处理后事。
有银一在,区区刚转化的小僵尸,翻不出什么风浪。
“师兄,我忽然想起来——”秋生挠了挠头,转向秦渊,“昨晚大力明明跟任老太爷打得难分高下,怎么突然就停手不动了?”
“什么?!跟任老太爷打成平手?你没看错吧?那可是绿僵巅峰的存在!”
九叔震惊地望向始终沉默跟随在秦渊身边的大力,眼神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此刻九叔尚不知情,就在任老太爷被银一射出的那一箭贯穿身躯时,那支箭上携带的任发血液已被他尽数吸收,就此完成蜕变,化作了极为凶悍的毛僵。
“那是当然啦!师傅您没瞧见啊,刚开始大力可是把任老太爷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可后来突然就停了下来,这才被反手击飞。
若不是这样,我差点就被活活掐死了!”
文才委屈巴巴地嚷道。
两个徒弟都这么说,九叔不由得将目光投向秦渊。
“师傅不必吃惊,”秦渊见状立刻解释,“大力是燃烧了自己的主核才短暂爆发力量,所以才会突然变强。
但这种状态撑不了几分钟,最后核心耗尽也就报废了。
好在我还有备用的,只不过现在只剩最后一个了,再想造新的可就得花大价钱了。”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顿时明白过来。
虽然听不懂什么叫“主核”,但他们清楚,这一回秦渊怕是亏了不少。
“唉……都怪我当初不听九叔劝告,不然哪来这么多麻烦!”
任老爷叹了口气,那所谓的“核心”一听就是贵重之物,全因自己一时执迷,才让秦渊蒙受如此损失。
“这话说哪儿去了,拿钱办事本就是我们的本分。
不过嘛——”秋生在一旁笑嘻嘻地接口,“要是任老爷心里过意不去,待会儿多给几个铜板也行啊!”
他一脸市侩相,说得人直想踹他一脚。
“嗯?!”
话音未落,旁边的九叔立马瞪了他一眼。
唯独秦渊听了这话,暗暗点头,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秋生少爷说得在理!我任某一门上下几十口性命,全是诸位救下的,岂能吝啬?”任发朗声说道,“婷婷,把那个袋子拿来!”
“知道啦,爹!”
婷婷应了一声,从管家手里接过一只鼓鼓囊囊的钱袋,双手递到父亲手中。
那只袋子几乎有脑袋大小,沉甸甸的,看得文才和秋生眼都直了,连一向稳重的九叔也不由怔住。
“原先说好的十块大洋,只是迁坟的费用。
可我任发、小女婷婷,还有镇上这么多乡亲的命,怎能只值这点钱?这里面是五百块大洋,请九叔务必收下!”
说着,任发一把将钱袋塞进九叔怀里。
“这……任老爷,这也太多了吧!”
九叔握着那沉重的钱袋,心头一颤,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现洋摆在面前,一时竟有些局促。
“哎呀!九叔何必推辞?难道在您眼里,我和女儿还不值这个价吗?”
任发赶紧按住九叔的手,生怕他又要把钱退回来。
“这……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对方态度坚决,九叔也不再客套,坦然收下。
“五百大洋……看来任发这次真是下了血本。”
秦渊默默看着这一幕,轻轻点了点头。
别看五百大洋听起来不多,实际上已是巨款。
这笔钱足够买下好几间临街铺面,寻常人家拼上几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
对任发而言,几乎是倾尽家底了。
“既然事已平息,我们师徒也该告辞了。”
九叔顺手把钱袋递给早已伸长脖子等在一旁的秋生和文才,随后朝任发行了一礼。
“九叔、恩公慢走!日后若有空闲,定要来寒舍做客啊!”
任发拱手相送,语气满是诚恳。
“一定一定,后会有期!”
九叔微微一笑,转身离去,秦渊紧随其后。
文才与秋生依依不舍地望了婷婷一眼,急忙快步跟上。
望着几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任发忽然轻叹一声:
“唉……要是秦渊恩公早出生几年就好了……”
语气中满是惋惜。
“爹!您胡说什么呢!”
婷婷站在一旁听得真切,哪里不明白老爹打的什么主意,脸上一红,嗔怪一声转身跑进了屋。
“老爷,”老管家这时低声开口,“小姐年纪还轻,等个七八年也不算晚。”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任发眼睛猛地一亮。
“妙啊!七八年后婷婷才二十出头,在那些讲洋规矩的人眼里,二十五成婚都不算迟!”
任发难掩内心的激动,心想古话说三岁看老,如今秦渊才八岁便已这般出类拔萃,再过几年,岂不是要成为人中翘楚?
更难得的是这孩子心地纯善,若能把女儿托付给他,自己死后也能安心闭眼了。
“只是……恩人愿不愿意娶一个比他大六七岁的姑娘呢?”
想到这儿,任发又不由得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