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道清脆稚气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全场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秋生一听,顿时面无血色。
“喂,小师兄你……”
秋生急忙伸手死死捂住秦渊的嘴,可惜已经迟了。
他猛然察觉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自己身上。
而任婷婷看清秋生的脸后,当即气得脸颊涨红。
“又是你!你竟敢说我是卖猪肉的胖婆?!”
她怒气冲冲,几步就跑了过来。
“任小姐你听我解释啊!!”
秋生急得直摆手,拼命想辩解,可话还没说完,整张脸已涨成了紫红色。
“砰——!”
一声闷响,任婷婷的布鞋结结实实踹在了秋生的下身。
“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惨叫一声接一声,秋生一手抱着裤裆,另一只手死死拽着文才,整个人抖得像筛糠,而文才则憋笑憋得肩膀直颤。
“盈盈!你在胡闹什么!这是九叔的徒弟,还不快道歉!”
任老爷见状,厉声喝道。
任婷婷却气鼓鼓地扭过头去,连看都不看一眼——让她给这人道歉?就算他是九叔的弟子也休想!
“任老爷,算了,这小子活该,不必多言,咱们继续吧。”
九叔在一旁淡淡开口,顺脚把缩在地上哀嚎的秋生踢开几步。
秦渊则在一旁默默笑着,眼里带着几分促狭。
捉弄这两个师弟,当师兄的他乐此不疲。
“原来就是你!昨天调戏我表妹的就是你吧!”
这时,旁边一个戴圆框眼镜、一脸贼相的阿威突然暴跳如雷,指着秋生大吼。
话音未落,他撸起袖子就要扑上去教训人。
“阿威!站住!”
幸好任老爷一声怒斥,吓得阿威当场僵住,再不敢动弹。
虽说他是民兵队的队长,可那职位全靠他叔叔任老爷撑腰,对这位长辈的话哪敢违抗?
也幸亏他没真动手,否则怕是转眼就得被秦渊身旁那具傀儡打得满地找牙。
毕竟,这两个师弟,只能由他这个做师兄的欺负。
“九叔,请您务必主持法事!”
任老爷回过头,满脸恭敬地朝九叔拱手说道。
……
随后,九叔便正式开始做法。
一身明黄道袍加身,举手投足间仿佛牵引着天地之间的灵气流转。
其实九叔曾私下告诉过秦渊,像迁坟这类仪式,九成以上都是走个过场,除非真有邪祟作乱,才会真正施展手段。
但若不做全套,旁人总觉得是在糊弄、骗钱,所以哪怕心知无用,也得照规矩来。
法事很快结束,可九叔却并未立刻收手,反而缓缓踱步至墓前,凝视着任老太爷的坟茔,神情凝重。
“师父,这墓……有问题?”
秦渊也走了上来,好奇地问道。
“嗯,蜻蜓点水局。
用水泥封顶,不过是折些福运,可这墓地的方位,却不一般。”
九叔语气平静,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随身携带的罗盘。
只见盘中指针瞬间疯狂旋转,久久无法停歇。
九叔眉头紧锁。
“怎会如此?四周阴气这般浓重,究竟是何缘故?”
他心中诧异。
按理说,此地山势格局并不具备聚阴成煞的条件。
“九叔,秦少爷,当初请来的风水先生可是说了,这地方千金难寻,是个上等宝穴!”
正说着,任老爷得意洋洋地凑了过来,满脸自豪地介绍道。
“没错,此为‘蜻蜓点水’之穴。
全长三丈四,可用之地仅四尺;宽一丈三,实占不过三尺。
因此下葬之人,必须‘法葬’,绝不可平卧入土。”
九叔微微颔首,神色肃然。
“高明!九叔果然慧眼如炬!”
任老爷再次对九叔佩服得五体投地,只凭一眼就道破玄机。
“法葬?师父,啥叫法葬?莫非是外国那种埋法?”
文才挠着头,一脸茫然地插嘴。
这话一出,九叔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发黑。
这两个徒弟,到底都学了些啥玩意儿?
“法葬就是直着下葬,”这句话刚出口,站在一旁的秦渊就忍不住皱眉。
这话出自文才之口,实在让他脸上无光——堂堂修道之人,竟连这等基础都说得如此荒唐,真是令人无语。
作为大师兄,他日日督促两人研习典籍,可没想到他们连法葬的基本含义都没搞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