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徒利支持,对她来说也只是略费手脚而已,他现在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先保证徒利家还在,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真相告诉大家!
而送往临冬城的信封自己做过手脚,大姐凯特琳一定会感觉不对劲,她来这里绝对会带着士兵。
届时,那将会是一个完美的机会!
他决定暂时忍辱负重。
到时候,他不介意让莱莎品尝一下他的怒火!
“各位!各位!”
瓦德·佛雷颤巍巍地站起身,举起了酒杯。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
老佛雷的声音尖锐而又亢奋。
“我们不仅迎来了奔流城的新主人,艾德慕公爵!”
“我们还将见证,徒利家族与佛雷家族,这两个河间地最古老的家族,缔结下牢不可破的血脉盟约!”
台下的封臣们发出一阵善意的欢呼与掌声。
他们中,大多数人并不知道昨夜在河滩上发生的血案。
他们只以为,这是新上任的艾德慕公爵,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急于拉拢佛雷家族这个强大封臣的政治举措。
这很合理。
甚至可以说,很明智。
走了弗雷家族给艾德慕撑腰,任何想搞事的人都得先掂量一下!
可惜,弗雷家的女儿都很丑,可以说是一言难尽。
“艾德慕公爵,将迎娶我最疼爱的女儿,萝丝琳!”
“我们两家,将强强联手,共同守护河间地的和平与荣耀!”
掌声更加热烈了。
萝丝琳?
那个天生柔弱,皮肤白皙,面容清秀,有着深栗色长发和一双棕色眼睛的女人?
这下没人以为是老瓦德故意作秀了。
因为这个女儿是老瓦德唯一能拿得出手的。
这样的容貌配合艾德慕一个公爵倒也合理。
艾德慕看着台下那些熟悉的面孔。
他们是徒利家的封臣,他们的祖辈曾追随他的祖辈浴血奋战。
可现在,他们正为他的耻辱而鼓掌。
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头,艾德慕强行将它咽了下去。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奔流城公爵。
他只是一个可悲的傀儡。
他现在全指望自己的大姐凯特琳了。
……
北境,临冬城。
一支渡鸦穿过灰色的天空,落在了临冬城最高的哨塔上。
信件很快就被送到了罗柏·史塔克的手中。
当凯特琳·徒利看到信上那枚熟悉的火漆时,她的心猛地一沉。
是奔流城来的信。
她颤抖着撕开信封,那双蓝色的眼睛迅速扫过信纸。
然后,她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立不稳。
“母亲!”
罗柏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怎么了?”
“我父亲……他……”
凯特琳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悲恸,眼泪决堤而下。
“他去世了。”
罗柏的脑子也“嗡”的一声。
霍斯特公爵……他虽然没见过几次,但那毕竟是他的外公。
他接过信,快速地读了一遍。
信是艾德慕舅舅写的,字迹一如既往地潦草而又混乱。
信上说,父亲霍斯特·徒利因病逝世。
姨妈莱莎·艾林已抵达奔流城奔丧。
而他,艾德慕·徒利,作为新的奔流城公爵,为了巩固河间地的稳定,决定与瓦德·佛雷家族联姻。
信的最后是艾德慕盛情的邀请。
就在十五天后。
作为徒利家的长女,凯特琳必须尽快返回奔流城,参加父亲的追悼仪式,也同时见证弟弟的婚礼。
一切看起来都合情合理。
可罗柏却从中嗅到了一股极度危险的气味。
“母亲,您不能回去。”
罗柏的声音无比坚定。
“你说什么?”
凯特琳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那是我的父亲!奔流城也是我的家!”
“不,母亲,你先别急,这太快了!”
罗柏将信纸拍在桌上。
“外公病了很久,我记得都有四五年了吧?”
“而且我没记错的话,去年他的身体恢复了一些,再怎么说也不至于突然去世。”
“为什么偏偏在莱莎姨妈抵达奔流城之后就立刻去世了?”
“还有艾德慕舅舅!”
“他刚刚继承公爵之位,根基未稳,为什么这么着急和佛雷家联姻?”
“整个维斯特洛都知道,瓦德·佛雷就是一头贪婪狡诈的老狐狸,他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如果没有什么好处,他才不会同意呢。”
“一定是艾德慕许诺了瓦德什么!”
“这封信,处处都透着古怪!”
“罗柏!”
凯特琳的声音陡然拔高。
悲伤与愤怒让她失去了冷静。
“那是我的亲人!我的父亲死了,我的弟弟大婚,我必须回去!”
“这是陷阱!”
罗柏几乎是吼了出来。
“母亲,您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我就这么跟你明说了吧。”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我不管!”
凯特琳一把抢过信,眼中满是决绝。
“我是徒利家的女儿,我必须回去!”
“哪怕是陷阱,我也要闯!”
两人争吵间,信纸也被扯解。
一张藏在夹层中的小纸条也出现在二人面前。
“什么!艾德慕已经被控制了?”
“不行,我必须得过去!”
没看到这封信还好,当凯特琳看到后,她变得更加激动。
看着母亲那副样子,罗柏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徒利家的人……总是会上头。
这太愚蠢了……
他想起了林恩。
如果是林恩在这里,他一定有办法说服母亲。
可他在三天前接到信件,上面说父亲和林恩会尽快返回临冬城,商讨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可再怎么快,也不能在十五天内就返回临冬城吧?
要不,先把母亲给扣下?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便再也挥之不去。
挨一顿抽就挨一顿抽吧,总比眼睁睁让母亲一头扎进陷阱里要强……
罗柏目光变得坚定。
如果自己母亲一意孤行,他就会把凯特琳先关起来,等父亲回来之后再说!
就这么决定了!
挨揍他也认了!
罗柏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现在急需找个人来商量一下。
一个能帮他分析局势的人。
席恩。
他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这个名字。
他猛地转身,冲出了房门。
“席恩!席恩·葛雷乔伊在哪儿?!”
他对着外面的卫兵大喊。
几名卫兵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犹豫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回答。
“大人……席恩大人他……他今天一早就骑马出去了,说是去林子里打猎……”
“一个人?”
“是……是的,一个人。”
罗柏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在这个紧要关头?
他快步冲进席恩的帐篷。
帐篷里空无一人,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
但是,桌子上,那把他从不离身,刻着海怪徽记的匕首却不见了。
墙上挂着的那张铁群岛的地图,也不见了。
席恩·葛雷乔伊,竟然跑了?
操!
席恩跑了,意味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可是铁群岛的质子!
这样说的话,铁群岛是不是也掺和进来了?
罗柏急的连忙大吼。
“都赶紧给我去追!”
“千万不能让席恩给我跑了!”
与此同时,君临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国王劳勃竟然摔断了腿,被一头野猪拱到性命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