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三目眦欲裂，冲过去帮着把孩子捞出来，那小小的身子软塌塌的。
柳宜芷把孩子死死搂在怀里，用力拍着他的背，又颤抖着去探他的鼻息，一丝气儿都没了。
她瘫坐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没气了，怎么会没气了呢？我的儿啊——！”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剧惊得呆立当场。
张秀兰腿一软，全靠扶着墙才没瘫下去。
顾振华踉跄一步，老脸煞白。
江春花和顾老大张着嘴，也傻了眼。
苏念禾倒吸一口冷气，捂住了嘴。
谁也没想到，在除夕夜，一个孩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没了。
“谁干的？这他妈是谁干的？”
顾老三双眼血红，像头发狂的野兽，凶狠的目光扫过院里每一个人。
他儿子在小床里面睡着，他自己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跑到这水缸里面来的。
最后他的目光，死死盯在门边眼神躲闪的顾启龙身上。
顾启龙脸上那抹没来得及藏好的慌乱，被他抓个正着。
“是你！顾启龙，是不是你干的？”
顾老三怒吼着冲过去，一把揪住顾启龙的衣领。
“你为什么要抱我儿子出来？你想干什么？”
他的儿子就是他的命根子，谁敢伤害他儿子，他一定要要谁的命。
顾启龙吓得浑身哆嗦，尖声叫道，“不是我，我进来的时候他就掉水里了。”
他有些害怕，想往自己父亲身边躲，可被抓着，他动弹不了。
“你放屁。”
柳宜芷猛地抬起头，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刚才就你一个人不在屋里，你害死我儿子，你还我儿子命来。”
她说着就发疯般扑过去，要撕打顾启龙。
江春花下意识侧身把儿子护在身后，声音也有些发颤。
“柳宜芷，你，你冷静点，启龙还是个孩子，他不可能这么做的。”
“孩子？他都能下这种毒手了还叫孩子？”
顾老三一拳狠狠砸在门框上，木屑飞溅。
“江春花，你给我让开，老子今天非剁了这个小畜生，要让他给我儿子偿命。”
顾老大也赶紧冲过来护着儿子，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谁也不能动他儿子。
顾振华看着彻底乱套的院子，又看了看那个不哭不闹的小孙子。
看着眼前反目成仇的儿子媳妇，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颓然佝偻了下去。
顾三叔刚从这里路过，听到大哥院里吵得厉害，心里有些纳闷，这大年三十的怎么又闹上了。
他快步走进院子，一眼就看到扭打在一起的顾家兄弟，和哭喊还在帮忙的女人们。
他的目光扫过院子，一下子就看见了水缸旁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看见孩子浑身湿漉漉的。
他快速蹲下一摸，孩子身子还是温的，但已经没有呼吸了。
他心里一沉，顾不得多想，立刻就把孩子平放在地上，双手叠放在孩子胸口有节奏地按压起来。
顾振华看到他来了，刚想开口，就见他在救人，也急忙蹲下身问。
“老三，这孩子还有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