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国韬知道,她是在宽慰自己,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他深吸一口气,将翻腾的恨意强行压下。
对,他必须快点好起来,哪怕只能站起来,也要成为能挡在妻女身前的一道屏障。
唯一还好的就是,现在他的伤已经一点一点在好转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一定能好起来!
与此同时,顾家老宅里,气氛比顾国韬家更加阴沉。
张秀兰回来后就,拍着大腿哭天抢地,“我的钱啊!
那么多钱啊!就让那个挨千刀的外姓贱人把持着。
她肯定拿去填她娘家那个无底洞了!那是我们老顾家换来的钱啊。”
老二是自己养大的,他的钱理应是自己的,村长他们凭什么帮着那个贱人说话?
她不服气,更不甘心,可她现在也不敢跟村长作对。
顾老三揉着依旧隐隐作痛、几乎抬不起来的手臂,龇牙咧嘴地附和。
“娘,那崔小燕绝对有问题!她那力气……那根本不是人能有的!
我感觉她捏我胳膊的时候,骨头都在响!邪门!太邪门了!”
他现在回想起来,后背还冒冷汗。
顾老四也苦着脸,展示自己依旧有些青紫的手腕。
“我这手腕怕是伤到了筋,到现在还用不上劲。
三哥说的没错,她……她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恐惧。
那个女人是真的有问题啊,他们一家人就是两个回合就全部受伤。
如果没有鬼神,哪有这么厉害的女人?
可现在他们也不敢在明面上说这些,不然又会被抓去关起来的。
“管她是什么!这口气我咽不下,还有那钱,眼看就要到手了,就这么飞了,你们甘心吗?”
江春花揉着还在发闷的胸口,啐了一口。
虽然她眼神里同样有些惊疑不定,但一想到钱还是不甘心的更多。
一直闷头的顾老大,这时瓮声瓮气地开口。
“咽不下又能咋样?没看见村长和三叔的态度吗?明摆着偏袒老二家。
再去闹,把村里人都得罪光了,我这工作还要不要了?”
他现在只求安稳,那工作是他最后的指望,如今他也不想得罪太多人。
一家人围坐在昏暗的油灯下,抱怨、猜疑、恐惧、贪婪,和愤恨交织在一起。
崔小燕那非人的力气,像一团驱不散的迷雾笼罩在他们心头。
让他们既垂涎那笔巨款,又不敢再轻易造次,这种憋屈感更让他们难受。
张秀兰到底还是不想放弃那么多钱,但也不能把村长得罪的太死。
知道硬的不行,那她就来软的,或者说是更令人厌烦的“磨功”。
从第二天起,她改变了策略。
不再呼朋引伴,而是独自一人来敲门。
崔小燕听到有人敲门,也只能出来开门,看见是她,又是一个人,有点儿诧异。
“你还来干什么?难道昨天晚上村长跟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张秀兰看见门打开就往里面钻,“我来看看我儿子,就算是村长也管不着。
我是老二的亲娘,你最好别阻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