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先垫垫肚子,路远,吃饱了才有力气。”
人群围坐过来,院子里暂时只剩下碗筷碰撞和低声咀嚼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忙碌。
顾三叔简单扒了几口饭,便起身去检查捆绑棺材的绳索是否牢固。
一切准备妥当,随着顾三叔一声吆喝,十六个壮劳力分成两班。
一声低吼,沉重的棺材被稳稳地抬上了肩膀。
队伍缓缓移动,出了顾家院子,走上村中的土路。
崔平安作为孝子,捧着崔永之的牌位,走在最前面,每一步都迈得沉重。
崔小瓶和崔小草紧随其后,低声啜泣着。
崔小燕和顾国韬走在稍后的位置,她不时回头看看渐渐远去的家,心里五味杂陈。
两个多小时后,终于看到了崔家村的轮廓。
村口已经聚了不少人,为首的正是崔家村的生产大队长。
还有崔永之的几个堂兄弟,一个个脸色不善地等在那里。
队伍走近,崔大队长率先迎了上来,目光扫过棺材。
最后落在顾国韬和顾三叔脸上,语气带着责难。
“顾队长,这算怎么回事?
永之好歹是我们崔家村的人,怎么人就莫名其妙死在你们顾家村了?今天你们得给个说法。”
昨天晚上他们就知道崔永之死了,因为治安队的人来询问过。
不过他们只知道崔永之被杀,并不知道具体的过程,所以有点想找顾队长赔钱的意思。
崔永之的一个堂兄也挤上前,嚷嚷道。
“就是!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还是被杀,这不赔钱,那让我们崔家的脸往哪儿搁?”
两边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抬棺的队伍停了下来,顾家村来的汉子们都默默站直了身子,看向顾三叔。
顾三叔不慌不忙,往前站了一步,他的气场丝毫不弱于崔大队长。
“崔队长,各位崔家的兄弟,崔永之同志出了这种事,我们顾家村也感到痛心。
但你们要说法,是不是找错了人?”
他环视一圈崔家村的人,继续说道。
“杀死崔永之同志的是田爱平,当时我们顾家村好多乡亲都亲眼看见了。
而且镇上治安队的赵队长也来勘查过了,人证物证俱在,田爱平已经被带走关押了。
你们要说法,应该去镇上治安队要。
我们顾家村,包括国韬一家,也是受害者。
好好一个院子,平白无故见了血,吓坏了孩子,还得操心这后事。
你们说,跟我们顾家人有什么关系?”
崔大队长被噎了一下,没想到是田爱平杀了崔永之。
他脸色涨红,还是想狡辩道,“可人总归是死在你们那里的。
田爱平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突然下这种毒手?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顾三叔眉头一皱,“隐情?崔队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治安队调查得清清楚楚,是崔永之同志先做了对不起田爱平的事。
带着别的女人招摇,田爱平气不过才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