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们王家的生存之道是随波逐流,谁得势便依附谁,且族中子弟才俊辈出,为何偏偏苏文成了我王氏最大的敌人?”人群中仍有不解之声,“如今翼州吏治清明,兵强马壮,百姓安居乐业,我们为何不能顺势归附苏文?”
话音落下,众人目光齐齐投向端坐上首的家主王博彦。
显然,心存此惑的,远不止一人。
“其一,”王博彦语气沉稳,“苏文在翼州推行土地分民、商税改制,看似利民,实则动摇我王氏数百年根基。他以互市立财,却对商贾课以重税,更不容产业垄断。长此以往,我王氏积累的土地之利、商贸之益,将如沙塔倾颓。”
他虽不谙现代经济之道,却敏锐地察觉到:在翼州的新政之下,土地不再是财富的根本,商贸亦难成巨利之途。
王氏赖以存续的财富根基,将会被无声侵蚀。
“其二,”他续道,“翼州广设学堂,平民子弟皆可入学读书。假以时日,寒门之中英才辈出,我王氏以族学育才、以文脉制胜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从前,读书是世家特权。王氏凭族学广育英才,入朝为官、执掌要津,如鱼得水。
可翼州是人人皆可读书,王氏子弟再想脱颖而出,难如登天。
“其三,”王博彦声音转冷,“翼州律法严明,选官任人唯才唯实。纵使我王氏子弟位居副将、侍郎亦难掌实权。我们‘不当头而掌实权’的千年策略,在翼州寸步难行。”
昔日,王氏子弟不争虚名,却稳握权柄,以副职而制全局。
而今在苏文治下,这一招已然失效。
“原来如此……苏文,实为我王氏命中之敌!”众人闻言,如梦初醒。
“可恨!”王希切齿道,“翼州种种新政,竟似针针见血,皆为我王家而来!”
“正是!”王博彦目光如刀,斩钉截铁,“所以这天下,谁坐都可以——唯独苏文,不行!”
“只不过,现在苏文经营的翼州实力,非常可怕!”王希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儿子王大龙就在翼州大学上学,还是其中的佼佼者,想到儿子告诉他的翼州情况——积累了全世界的财富,翼州士兵全部配备新式火枪,以及横扫四海的舰队,他就感到一阵胆寒。
“翼州虽然强盛,但终究只是一偏狭之地!”王博彦冷冷道。
……
在大梁王朝末年,天下大乱,建州人南下之际,苏文选择了观望的策略。
翼州继续苟着发展,
并且把皇帝牢牢掌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