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奉天殿后,他的野心更是爆棚,觉得自己是真命天子,天命所归。
简单的说,他已经认不清自己军事实力一般,权谋水平拉胯的事实,而是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马上就要君临天下开元建朝。
于是,他丝毫不顾士绅的感受,基于之前对士绅的仇恨,对他们大肆杀戮。
他没有认清一个基本事实——如果不是士绅集团对他的纵容不满大梁王朝想建立新秩序,他连一个行省都打不出去。
甚至会很快被剿灭,君不见上次被打的只剩下三五个人?
士绅的纵容和内斗才是他能打下京城的最大原因。
手底下一些阿谀奉承、谄媚之辈看出了迎王的心思,为了迎合他,已经在开始给他准备龙袍玉玺,商量新国号和登基日期。
而一些读书人有志之士则是暗暗摇头,迎王如此对待士绅,迟早有一天要引火自焚。
历朝历代成功的义军首领,哪一个没有依靠士绅?
而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王御史和李侍郎,这两位昔日朝堂上颇有份量的大员,凭借着家族深厚的底蕴和关键时刻的决断,以半数家产为代价,重金贿赂了一个已被财富迷住心窍的贼军将领,这才趁着夜色,带着残存的家眷和少数忠心仆役,从一处防守松懈的城门侥幸逃出京城。
数日后,在京城外百里一处荒废的山神庙里,两支狼狈不堪的队伍汇合了。
昔日袍冠整齐、风度翩翩的两位朝廷大员,如今衣衫破损,满面尘灰。跟随他们的家眷人数不足离京时的三成,个个面无人色,孩童的眼中只剩下恐惧。
“王公!”
“李公!”
两人一照面,未语泪先流。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臂,如同抓着救命稻草。看着身后凋零的亲人,想起惨死在城中的族人,无尽的悲愤涌上心头。
“禽兽!禽兽不如啊!”王御史捶打着斑驳的供桌,声音嘶哑,“我王家世代诗礼传家,竟遭此等贱役屠戮侮辱!迎王……此贼不除,天理难容!”
李侍郎同样双目赤红,咬牙切齿:“他不仅要我们的财,更要我们的命,绝我们的根!城内诸公,如今只怕……只怕已十不存一。”
“此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纵观迎王之行为,其绝对长久不了。”咒骂之后,暂时抛开滔天的血仇,王御史冷静下来,开始分析天下大势。
“不错!”李侍郎眼中闪出一道阴冷的光芒,“他如此对待士绅,必定会引起士绅的强烈反弹,之前对他抱有观望态度的士绅,会瞬间对他死心。并且将他彻底看穿,迎王此人,没有主宰天下的格局和气度,不值得士绅效忠。”
“更为甚者,迎王不但大肆屠杀士绅,甚至还强抢了边军将领王三贵的爱妾,逼死其父!”王御史的眼神中除了冷冽之外还有鄙夷,“他此举,可谓是愚蠢之至。王三贵可不是昔日坐视他做大的士绅,他手底下可是有十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