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对着赵清风,隔空随意地一拂。
赵清风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眼中的惊骇、痛苦、疯狂……所有情绪如同被冰封!
他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生机,保持着跪趴的姿势,僵直在原地。
下一刻,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卷起,如同丢弃一件垃圾,轻飘飘地抛向了远处的山门。
砰!
身体重重砸落在山门前的青石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鲜血如同不要钱般从他口鼻中狂涌而出,迅速在身下洇开一大片刺目的暗红。
他四肢微微抽搐了两下,便彻底不动了。
眼睛圆睁着,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至死都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落到如此境地。
山门前死一般的寂静。
连那些重伤弟子的呻吟都消失了。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赵清风那具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
“师父……师父死了!”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
“杀人了!她杀了观主!”
“魔鬼!她是魔鬼!”
“快跑!下山报官!给师父报仇啊!”
绝望的哭喊和恐惧的尖叫在山门前爆发开来,如同末日降临。
大丫听着风中传来的凄厉哭嚎,让她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凝固了。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奶……奶奶……那个人……他……”
“死了。”
白璃的回答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
她甚至没有再看山门方向一眼,牵着两个孙女,继续迈步,踏上了通往主殿的、那由整块巨大白玉雕琢而成的恢弘台阶。
大丫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窜到头顶。
果然……又杀人了!
虽然不像上次柳树沟那样血腥,但这次是闯入别人家里,杀了这地方的主人!
这……这比强盗还要凶残!
她心中的恐惧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几乎要将她吞噬。
小丫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沉重,紧紧贴着白璃,小脸上没了笑容。
拾级而上,那几间如同疮疤般杵在主殿旁边的青砖瓦房,在白璃的视野中越发刺眼。
这污秽之物,竟敢玷污凌云宗的核心道场?
简直是对十万年道统的亵渎!
白璃脚步微顿。
她甚至没有侧目,只是对着那几间房舍的方向,极其随意地抬起了右手。
五指微张,然后,轻轻一握。
嗡——!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空间挤压声!
远处山门前,那些正沉浸在悲痛和恐惧中的道士们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几间坚固的青砖瓦房,连同里面的桌椅床铺、锅碗瓢盆……
所有的一切,如同被一只无形而巨大的磨盘瞬间碾过!
没有坍塌的巨响,没有崩裂的烟尘,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在所有人眼皮底下,瞬间塌陷、分解、化为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细腻如面粉般的灰色齑粉!
如同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上,几滴碍眼的污渍,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一抹。
彻底消失!
风一吹,粉尘飘散,再无踪影。
“师……师父的房子……”
“没……没了?!”
“妖法!这是妖法!!”
“她……她进去了!她要去主殿!”
道士们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所有的哭嚎尖叫戛然而止!
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和倒吸冷气的嘶嘶声!
他们眼睁睁看着那白发妖女,如同回自己家一般,走到了那扇巨大无比、他们用尽办法也无法撼动分毫的殿门前!
那扇门,沉重、古老、布满玄奥的纹路,仿佛隔绝着两个世界。
白璃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伸出那只莹白如玉的手,轻轻按在了冰冷厚重的门扉上。
吱嘎——
一声悠长而沉闷、仿佛尘封了万载岁月的巨大门轴转动声,响彻整个山巅!
那扇在他们眼中坚不可摧、神魔难开的巨大殿门,竟然……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无声地滑开了!
“她……她真的进去了……”
“快!抬上师父!咱们下山报官!!”
“这妖女强占山头!杀人毁观!天理不容!一定要让官府派大军来剿灭她!”
人群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弟子眼珠一转,压低声音对身边人道:
“师父死了,这白云观……理应由我这个大师兄主持大局。下山后,都听我的!”
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弟子立刻反驳:“凭什么听你的?师父可没指定由谁来继承!”
“够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争这个?先下山保住性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