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犹豫了一下,终究抵不住饥饿,接过胡饼小口小口地吃起来。他吃得很快,却很小心,生怕浪费一点碎屑。肖雯雯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问:“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孩子嘴里塞满胡饼,含糊地说:“我…… 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小狗。爹娘去年在漕运船上干活,船翻了,他们都没了……”
肖雯雯心里一沉 —— 这孩子竟是个孤儿。她想起时空管理局资料里的记载,天圣七年汴河曾发生过一次严重的漕船倾覆事故,许多船工葬身河底,留下不少孤儿寡母。眼前的孩子,大概就是那次事故的受害者。
“小狗,” 肖雯雯轻声说,“我刚到这附近,想找个住处,还缺个帮忙看货郎车的人。你愿意跟我走吗?我管你吃住,还能教你读书识字,以后你也能有个谋生的本事。”
孩子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他在汴河岸边流浪了大半年,见惯了人情冷暖,从没人愿意对他这么好。他攥着吃了一半的胡饼,指节泛白,过了好一会儿,才用力点头:“我愿意!姐姐,你……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肖雯雯,你以后叫我肖姐姐就好。” 肖雯雯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不过‘小狗’这个名字不好听,我给你改个名字吧。你爹娘是为了漕运丧命,你以后要好好活着,将来有能力了,就保护像你爹娘一样的百姓,不让他们再受意外之苦。不如就叫‘刘破虏’吧 ——‘破’是打破苦难,‘虏’是将来若有外敌,便破敌卫国,你看好不好?”
孩子重复着 “刘破虏” 三个字,眼里渐渐亮起光。他用力点头:“好!我就叫刘破虏!肖姐姐,我一定会好好学,以后保护你,保护百姓!”
肖雯雯牵着刘破虏的手,推着货郎车往附近的村落走去。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汴河的流水声在耳边潺潺,像是在为这段跨越千年的相遇伴奏。手腕上的定位器轻轻震动,弹出一行淡蓝色的提示:“检测到非关键历史人物‘刘破虏’(原称刘小狗),无基准成长轨迹,可适度引导,当前时空干预度 0.3%,在安全范围内。”
肖雯雯知道,她的北宋民生观测任务,似乎多了一份意外的牵挂。而这个名叫刘破虏的孩子,也将在她的陪伴下,开启一段全新的人生。
两人走到村落边缘,找到一间带小院的茅草屋。屋主是一对年迈的老夫妇,儿女都在汴京城做工,正想把房子租出去。肖雯雯递过五两碎银,租下了茅草屋,还顺便向老夫妇打听了村里的情况。
“姑娘是外乡人吧?” 老妇人一边收拾房间,一边笑着说,“我们这村叫‘汴河村’,大半人家都靠漕运吃饭。前两年漕船翻了,不少人家没了顶梁柱,日子难着呢。不过今年不一样了,官府新修了漕运码头,还派了官差维护秩序,听说以后漕船就安全多了。”
刘破虏站在院子里,好奇地打量着茅草屋。这是他第一次有 “家” 的感觉 —— 虽然简陋,却干净温暖,还有一个愿意给她胡饼、教他读书的肖姐姐。他走到肖雯雯身边,小声说:“肖姐姐,我以后会好好打扫院子,还会帮你看货郎车,不让你辛苦。”
肖雯雯笑着点头,从货郎车里拿出那本伪装成《论语》的观测记录仪,翻开其中一页 —— 上面印着真正的《论语》内容。她指着 “学而时习之” 四个字,对刘破虏说:“从明天起,我教你认字。先学好了字,以后才能学更多本事,保护百姓。”
刘破虏凑过去,认真地看着书页上的字,虽然一个都不认识,却牢牢记住了 “学而时习之” 这五个字。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读书,不让肖姐姐失望。
夜色渐深,汴河村的灯火渐渐熄灭。肖雯雯点亮油灯,刘破虏坐在她身边,借着灯光,跟着她一字一句地学认字。油灯的光映在孩子的脸上,眼神里满是对知识的渴望,也映在肖雯雯的眼里 —— 这双眼睛里的光,比任何观测数据都更让她心动。
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除了记录北宋的民生百态,她还要陪着这个孩子,一起成长,一起面对未知的挑战。而汴河岸边的风,似乎也带着一丝温柔的期许,吹拂着这个充满希望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