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雯雯站在昆阳城头,右肩的伤口还在流血,但她的全部心神都已被天空的景象占据!植入式智脑的警报声早已被淹没,视野被那燃烧的苍白火焰充斥!无数数据流疯狂刷新崩塌:
“检测到超高维能量反应!层级:灭世级!能量特征:空间撕裂!引力畸变!法则改写!”
“目标锁定:新莽中军核心区域!”
“能量冲击预测:地表生态系统局部湮灭…历史基线崩溃风险:临界!临界!临界!”
“启动最终协议:时空屏障(伪)!”肖雯雯在意识中发出最后的咆哮!将仅存的、用于维系自身卫生的最后1%能源,毫无保留地注入到植入式智脑核心一个从未启动过的功能模块!这不是真正的时空屏障,而是利用高维能量扰动瞬间形成的、模拟时空褶皱的假象!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投入一滴水!
嗡!
一层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极其稀薄的淡蓝色光膜,以昆阳城为中心,瞬间扩张开来,堪堪将昆阳城及其后方一小片区域笼罩!
就在光膜成型的瞬间!
轰——!!!!!!!!!
无法形容的巨响!超越了人类听觉的极限!仿佛整个天地都被狠狠砸碎!
陨星落地!
一团比太阳还要炽烈千万倍的苍白光球,在王邑、王寻中军位置轰然爆发!毁灭性的冲击波呈环形,以超越音速的恐怖速度横扫而出!大地如同波浪般剧烈起伏、撕裂!无数新莽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在光与热的洪流中瞬间气化!巨大的攻城器械如同纸糊般被撕碎、抛飞!坚固的营寨如同沙堡般被彻底抹平!冲击波所过之处,人畜、草木、山石…一切物质,尽皆化为齑粉!
昆阳城头,那层薄薄的淡蓝色光膜在接触到冲击波的瞬间,如同脆弱的肥皂泡般剧烈扭曲、波动!发出刺耳的、濒临破碎的哀鸣!巨大的压力透过屏障传递进来,城楼剧烈摇晃,碎石瓦砾簌簌落下!城头的守军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狠狠掀翻在地!肖雯雯更是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如纸,核心能量瞬间归零!
屏障,勉强挡住了第一波最致命的能量洪流!但紧随其后的、如同海啸般的恐怖冲击波和飞溅的致命碎片,依旧狠狠撞击在昆阳城墙上!坚固的夯土城墙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崩塌声不绝于耳!城内一片狼藉!
城外,地狱景象!
以陨石落点为中心,一个方圆数里的巨大深坑赫然呈现!坑内岩浆翻涌,冒着青烟!深坑边缘,是呈放射状扩散的、厚达数尺的焦黑尘埃层!再往外,是绵延数十里的、被冲击波彻底摧毁的死亡地带!四十万新莽大军,瞬间灰飞烟灭!侥幸处于大军边缘的士卒,也被这毁天灭地的神威彻底吓破了胆,丢盔弃甲,如同无头苍蝇般哭嚎着四散奔逃!
中军大纛早已化为乌有。王寻尸骨无存。王邑在亲兵拼死护卫下,仅以身免,却也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地向北逃窜。
正在追击刘秀的新莽骑兵,被身后那毁灭一切的景象惊得失魂落魄,哪里还顾得上追击,纷纷勒马逃命,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浑身萦绕着微弱苍白光晕、正策马狂奔的刘秀,身体猛地一颤!体内那沸腾的、如同星河奔涌的力量仿佛瞬间被抽空!剧烈的虚弱感和排山倒海般的剧痛袭来!他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从马背上重重栽落!
“文叔将军!”十三骑敢死队员惊呼,慌忙下马将他救起。刘秀已陷入深度昏迷,气息微弱。
余烬与曙光
昆阳城,残阳如血,映照着遍野焦土和断壁残垣。
劫后余生的汉军士卒,相互搀扶着站在崩塌的城头,望着城外那如同地狱深渊的巨大陨坑和一片死寂的焦黑大地,个个目瞪口呆,如同泥塑木雕。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士卒颤抖着跪倒在地,涕泪横流,朝着天空疯狂叩拜:“天佑大汉!神迹!神迹啊!!!”
“天神显灵了!陨星灭莽贼!”
“文叔将军!定是文叔将军感动上苍!”
“天命在刘!天命在汉!”
劫后余生的狂喜和目睹神迹的震撼,瞬间点燃了幸存者的情绪!疯狂的呐喊和哭嚎响彻昆阳!无数人对着昏迷不醒、被抬回城中的刘秀方向顶礼膜拜!刘文叔之名,在这一刻,被推上了神坛!
王凤、王常等人看着昏迷的刘秀,又看看城外那地狱般的景象,眼中充满了敬畏、后怕,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这力量…太过骇人!
肖雯雯靠在城楼残破的立柱旁,右肩的伤口已被简单包扎,但脸色依旧苍白如雪。核心熔毁的剧痛和能量枯竭的虚弱感如同附骨之蛆。她看着城外那巨大的陨坑,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令人心悸的高维能量辐射,心中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凝重和后怕。
屏障(伪)在最后一刻挡住了核心冲击,保住了昆阳城和城内军民,但也耗尽了她的最后一丝能量。历史基线…在毁灭的边缘被强行拉回,但那道陨石砸出的巨大伤疤和信仰的狂热转向,已经造成了不可逆的扰动。刘秀体内的力量…究竟是何存在?
“先生…”王常走了过来,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甚至有些惶恐,“文叔将军他…”
“力竭昏迷,性命无碍。”肖雯雯声音虚弱,“速派人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加固城防。王邑虽败,其溃兵尚存,不可大意。”她强撑着下达指令。
昆阳之战的消息,如同燎原野火,瞬间席卷天下!
陨星天降,四十万新莽精锐灰飞烟灭!刘秀之名,威震寰宇!汉军士气大振,各地反莽势力闻风而动,纷纷归附更始政权(虽然真正的英雄是刘秀)。
而宛城之下,正在督军猛攻的刘演,收到了两份截然不同的战报。
一份来自昆阳使者,绘声绘色描述了陨星灭莽、神佑文叔的惊天伟业,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刘秀的神化。
另一份,来自肖雯雯的加密快报,冷静客观地描述了战场经过,着重强调了刘秀体内爆发的不可控高维能量、陨石造成的恐怖破坏、以及肖雯雯为保昆阳耗尽能量的事实,同时提醒刘演:刘秀经此一战,声望已如日中天,恐引发更始帝刘玄及绿林诸将的猜忌。
刘演握着两份战报,站在宛城尚未攻破的城墙下,望着远处硝烟弥漫的攻城战场,久久不语。
他脸上没有兄弟大胜的狂喜,只有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凝重。昆阳的神迹,远超他的理解。弟弟文叔…体内竟蕴藏着如此恐怖的非人力量?而雯先生…为了保住昆阳,竟已油尽灯枯?
更让他心中凛然的,是肖雯雯那份密报最后的提醒。刘秀的声望…已经威胁到了那坐在淯水之滨的“更始皇帝”刘玄。
就在这时,一阵震天的欢呼声从宛城方向传来!
“城破了!宛城破了!”
“大公子威武!宛城破了!”
刘演猛地抬头!只见宛城高大坚固的城门楼,在汉军持续不断的猛攻和城内绝望情绪蔓延下,终于轰然倒塌!汉军的赤色洪流,正从缺口处汹涌而入!
宛城,这座南阳的心脏,历经血战,终于易手!
胜利的喜悦瞬间冲散了刘演心中的阴霾!他猛地抽出“龙渊”,振臂高呼:“全军听令!入城!肃清残敌!”
汉军将士如同出闸猛虎,呐喊着冲入宛城!
公元23年秋,昆阳星陨,宛城告破。
王莽新朝的丧钟,已然敲响。
而刘演与刘秀这对携手起兵的兄弟,在巨大的胜利光环与声望落差下,命运的天平,已悄然开始了令人不安的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