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安王,苏承业和婉娘眼中才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是啊,安王殿下对碗儿……他们做父母的,岂会毫无察觉?
“可是,那是圣旨……”婉娘依旧担忧。
“娘,事在人为。”苏碗扶住母亲,语气坚定,“女儿不会就这样认命。苏记是女儿的心血,咖啡是女儿的梦想,还有……女儿的未来,绝不会交给一个素未谋面、且是敌非友之人。”
她回到自己的院落,关上房门,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致,心绪难平。皇帝这一手,既是制衡,恐怕也是对安王和她关系的一种警告和试探。她若顺从,则咖啡之利尽归赵家,安王失一臂助;她若反抗,便是抗旨不遵,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一盘死棋吗?
不,未必。
她苏碗能从一介婴孩走到今日,靠的从来不是逆来顺受。
她铺开信纸,开始写信。一封给周文焕,言辞恳切,陈述咖啡官引推广正处于关键时期,自己若此时嫁入赵家,恐于大局有碍,恳请周大人设法周旋,至少延迟婚期。另一封,则是给萧景致的密信,只简单陈述了“赐婚”事实,未多言其他,她相信,他懂。
信送出后,便是焦灼的等待。苏府上下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苏碗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同往常一样处理苏记事务,巡视咖啡园,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挥之不去的沉郁。
这日,她正在咖啡园中查看新一批咖啡豆的晾晒情况,金老农忧心忡忡地过来:“东家,听说……京城来了旨意,要您嫁人?”
消息终究是传开了。
苏碗看着这位看着咖啡园从无到有的老人,勉强笑了笑:“金伯,没事,还在商议。”
金老农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担忧:“东家,这园子是您的心血,也是俺们这些老家伙的指望。您……您可得稳住啊。”
“我会的。”苏碗郑重承诺。
稳住。她必须稳住。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身后这偌大的家业,和所有依靠苏记生活的人。她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考验的不仅是她的智慧,更是她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