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眼底的暗潮汹涌得几乎要决堤。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汽车鸣笛和人声，打破了这方小天地的寂静魔咒。
段砚舟像是骤然惊醒，眼神闪烁了一下，握住她手腕的力道下意识地松了一瞬，却又立刻更紧地握了一下，仿佛经历了一番极其艰难的心理挣扎，最终，还是慢慢地、极其不舍地松开了手。
手腕上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和力道，空落落的。
温雨慈的心也跟着空了一下。
段砚舟别开视线，不再看她，声音低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刻意压抑后的粗粝：
“……走吧。”
还是这两个字。和昨天一样。却又好像完全不同。
说完，他率先转身，重新走回巷口的阴影里，背对着她，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点燃的动作略显仓促狼狈，猩红的光点再次在昏暗里明灭起来。
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冷漠孤僻、生人勿近的段砚舟。
但温雨慈看着他那略显僵硬的背影，以及黑暗中那一点微微颤抖的光亮，心里却不再只有害怕和迷茫。
她轻轻握了握那只还残留着他温度的手腕，低下头，快步走过巷口。
走了几步，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身影依旧隐在阴影里，烟雾模糊了他的轮廓，寂寥而固执。
这一次，她没有再停留，转身融入回家的路灯光晕中。心跳依旧很快，脸颊依旧发烫，但胸腔里那股冰冷的失落和委屈，却被另一种酸涩而滚烫的情绪悄然取代。
那条路，似乎不再那么寒冷和孤单了。
因为她知道，有一个笨拙而炽热的灵魂，或许正以她还不完全理解的方式，在某个角落，沉默地守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