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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揉皱的情书与碎裂的信任(2 / 2)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明明打架时那么狠戾,对谁都爱搭不理,为什么偏偏两次给她这个?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觉得她“麻烦”,想让她快点好起来别再碍他的眼?

这个解释似乎合理,却又让她觉得哪里说不通。

和薇薇分别后,她独自走向家的方向。经过昨天那条小巷时,她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速。巷口安静如常,仿佛昨天的惊险从未发生。

快走到小区门口时,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街对面的一家便利店。就是这一眼,让她脚步猛地顿住。

便利店的玻璃窗后,一个熟悉的高挑身影正靠在货架边,手里拿着一瓶冰水贴在额头的纱布上。是段砚舟。他微微侧着头,露出清晰的下颌线,神情在便利店冷白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怎么会在这里?

温雨慈正犹豫着要不要假装没看见快步走开,便利店的门却突然被推开。陆鸣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嘴里还叼着根刚拆开的棒棒糖。

他一出来就看到了街对面的温雨慈,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段砚舟,朝她这边努了努嘴。

段砚舟顺着他的目光抬起头,隔着一条不算宽阔的马路,两人的视线再次交汇。

温雨慈呼吸一窒,下意识就想移开目光,身体却像被定住一般。她看到段砚舟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拿着冰水瓶的手也放了下来。

陆鸣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凑近段砚舟说了句什么。

段砚舟没理他,目光依旧落在温雨慈身上,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他没有像白天在教室里那样立刻漠然移开视线,也没有任何表示,就只是那样看着。

晚高峰的车流在两人之间穿梭而过,时而阻断彼此的视线。

温雨慈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手指蜷缩起来。她是不是应该打个招呼?或者点点头?可是……说什么?谢谢你的创可贴?好像很奇怪。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际,一个长相明媚的女孩忽然从段砚舟身后跳了出来。她眉眼弯弯,笑起来像盛着阳光,十分灵动好看。女孩很自然地挽住段砚舟的胳膊,亲昵地晃了晃,正兴奋地和他分享着什么。

向来对旁人冷漠疏离的段砚舟,此刻竟没有丝毫不耐,虽依旧没什么表情,却任由女孩拉着他说说笑笑,姿态是罕见的放任。

温雨慈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心脏像是被细针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泛起一阵微麻的涩意。她像触电般猛地转过头,几乎是下意识地加快脚步,近乎仓促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只想立刻逃离这画面。

而那边,正说笑着的女孩也敏锐地察觉到段砚舟的目光似乎飘向了远处,她顺着他的视线好奇地望过去,却只看到街角一个匆匆消失的背影,什么也没发现。

温雨慈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家,砰地一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微微喘息。心脏还在不受控制地急促跳动着,眼前反复闪现着刚才那一幕——那个明媚女孩亲昵地挽着段砚舟的胳膊,而他竟没有丝毫抗拒。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堵在胸口,闷闷的,有点涩。她甩了甩头,试图将那张带着笑意的明媚脸庞和段砚舟难得缓和的神情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小慈,回来啦?怎么了脸这么红?”温母从厨房探出头。

“没、没事,跑得快了点。”温雨慈含糊地应了一声,低着头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她把自己摔进柔软的被子里,望着天花板发呆。为什么看到那个场景,心里会这么不舒服?段砚舟跟谁亲近,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重活一世,是为了弥补遗憾,守护家人,努力学习的,而不是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烦心。

可是……那张被他随手扔过来的创可贴,还安静地躺在笔袋里。他背起她时宽阔温暖的脊背,他冷声呵斥那些混混“滚”时的样子,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第二天,温雨慈的脚踝好了不少。她刻意提前了一些出门,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宁,既有点怕遇到段砚舟,又隐隐带着一丝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

然而,一整天,那个靠窗的后排座位依旧是空的。段砚舟没有来。

课间操时,大家陆续往外走。温雨慈脚踝不便,请了假留在教室。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向了段砚舟的座位。

鬼使神差地站起身,慢慢地走了过去。

他的课桌很干净,或者说,很空荡。几乎没什么学习用品,桌面上有着各种颜色的笔划过的痕迹和深深的刻痕,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混乱感。她犹豫了一下,手指轻轻拂过桌面上那个深刻的名字——“段砚舟”。

她的心跳有些快,像在做一件坏事。深吸一口气,她小心翼翼地拉开了他的抽屉。

抽屉里比桌面更凌乱。几本卷了边的漫画书,一个皱巴巴的烟盒,几支没用过的笔,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被随意揉成一团扔进去的纸团。

温雨慈的视线凝固在那个纸团上。那纸张的颜色和质感,莫名地熟悉。她的指尖微微发颤,最终还是伸手,将那个纸团拿了出来。慢慢展开。

映入眼帘的,是略显潦草却依旧难掩锋锐的字迹。而纸张,赫然是那种她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带着淡淡香味的彩色信纸——正是她前世曾经收到过,然后又毫不留情地丢进垃圾桶的那种。

这竟然是一封……情书?

温雨慈的心脏骤然停止,又疯狂地擂动起来,几乎要撞破胸腔。她手忙脚乱地将信纸胡乱一团,猛地塞回抽屉,因为太过慌乱,手指甚至不小心被抽屉边缘划了一下。

就在她刚把抽屉推回去的瞬间,教室后门被推开。

段砚舟单肩挎着一个黑色的、看起来空瘪瘪的书包,额上的纱布依旧显眼,脸色似乎比昨天更苍白了些,带着一丝病态的倦怠,但眼神依旧是冷的。他刚要走向自己的座位,脚步却猛地顿住。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明显僵在原地、脸色煞白的温雨慈,又扫过她刚刚匆忙关上的、属于他的抽屉。

空气瞬间凝固。

跟在段砚舟身后的那个男生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探头看了一眼,识趣地闭了嘴,眼神在段砚舟和温雨慈之间来回瞟,充满了好奇。

段砚舟的眼神一点点沉下去,像是结了冰的湖面,寒气逼人。他一步步走近,脚步声在空旷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温雨慈的心尖上。

他停在温雨慈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目光沉沉地锁着她,声音低哑冰冷:“你在我座位干什么?”

温雨慈头皮发麻,舌头像打了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迅速烧起来,心跳声大得自己都能听见。

见她不答,段砚舟的视线下落,定格在她刚才慌乱中按在抽屉边缘的手指上——那里有一道细细的、正在渗出血珠的划痕。

他的瞳孔不可察地缩了一下,下意识想拉起她的手,可理智让他停住了动作。随即,他猛地伸手直接拉开了那个抽屉!

那个被温雨慈仓促塞回去的、揉得皱巴巴的纸团,就那样突兀地、几乎是带着指控意味地躺在杂乱抽屉的最上面。

段砚舟的动作停滞了。

他盯着那个纸团,侧脸的线条僵硬得像石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压抑得让人窒息。

几秒钟后,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伸出手,将那个纸团拿了出来。他没有立刻展开,只是用力地攥在手心,纸张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

他抬起头,重新看向温雨慈,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一种……几乎是赤裸裸的嘲讽。

“翻我东西?”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却毫无温度,甚至带着点残忍的意味,“看到什么了?嗯?温雨慈?”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温雨慈心上,让她浑身发冷。她想解释,想说不是故意的,可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我……”她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声音细若蚊蚋。

“呵,”段砚舟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打断了她。他逼近一步,几乎将她笼罩在他的阴影里,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危险的气息,“我的东西,就这么让你好奇?”

他晃了晃手里那团皱巴巴的信纸,眼神锐利如刀。

“不是的!我……”温雨慈慌乱地抬头,对上他冰冷刺骨的目光,瞬间失了声。

段砚舟死死盯着她看了几秒,那双总是藏着戾气或疏离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愤怒、难堪、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更深的寒冰。他猛地收回视线,不再看她,仿佛多看一眼都嫌厌烦。

他将那团纸狠狠攥紧,手背上青筋隐现。然后,他一把抓过桌上的黑色书包,转身就走,动作带着决绝的怒气。

“段哥?等等我啊!”门口的男生愣了一下,赶紧追了出去。

教室门被“砰”地一声甩上,发出巨大的回响。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温雨慈一个人僵在原地,脸色苍白,手指上那细微的划痕还在隐隐作痛。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离去时的冰冷和怒气。

她看着那扇还在微微震动的门,心脏像是被那只攥紧了信纸的手也一同攥住了,闷闷地疼。

她知道了他的秘密,以一个最糟糕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