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首原,机关组工坊深处的密室。油灯的光晕把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堆满图纸和零件的墙壁上。
秦哲没坐,靠着一张沉重的铁木工作台,手指无意识地敲着一根铜管。刘霞坐在他对面的矮凳上,腰板挺直,手里拿着个粗糙的陶杯,里面是凉白开。
“刘霞。”秦哲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密室里很清晰,“这儿没外人。问你个实在话。”
刘霞抬头,眼神锐利:“龙头,你问。”
“咱们这群人,从那个地方来,困在这大唐。”秦哲看着她,“眼下看着风光,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老李现在是兄弟,可以后呢?史书上鸟尽弓藏的事儿,不少。”
刘霞没说话,等着下文。
“所以,得想退路。”秦哲继续道,“现在有两条道,看你选哪条。一条,是明路。你心思细,能耐大,留下来,坐镇龙首原,
或者去长安,管咱们秦族的生意,跟那些皇商、世家周旋,把咱们的根,用金银细软的方式,扎得更深。这是文路,稳当,但磨人,整天跟账本、人情打交道。”
他顿了顿,观察着刘霞的反应:“另一条,是武路。像秦战那样,带兵,打架,开疆拓土。等打东瀛的时候,你带队上去。杀个痛快。
以后,说不定还能混个将军当当。但风险大,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刘霞几乎没犹豫,嘴角扯出一个带着痞气的笑:“龙头,你知道我的。让我整天对着那些油头粉面的家伙赔笑脸,拨算盘珠子?
我能把算盘砸他们脸上。咱们从哪儿来的?血水里滚出来的!让我坐办公室…不对,坐这工坊里搞内务,不如杀了我。”
她仰头灌了口凉水,哈了口气:“我就喜欢直来直去。有架打,有硬骨头啃,浑身舒坦。管人?行啊,管一群能打敢拼的兄弟,我乐意。琐碎事?饶了我吧。”
秦哲笑了,像是早料到这答案:“成。那就这么定。打东瀛,灭国战,算你一个。让你杀个够本。”
“但打完,”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低沉严肃,“你得带人,撤。”
刘霞眼神一凝:“撤?去哪儿?”
“澳大利亚。”秦哲吐出四个字,“那块大陆。不良人已经派先头队伍过去小半年了,估计已经弄出个大概样子。
你打完仗,借个由头,比如追击残敌失踪了,或者干脆‘战死’。然后,带上咱们挑好的一批兄弟,还有他们的家小,偷偷上船,不良人会接应,去那儿。”
他走到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木箱前,打开,里面是几本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厚册子。他拿出来,递给刘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