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现在织羽城的织锦技艺也在变,不少工匠开始学神眷国的提花机,说是效率更高,只是少了些手工的灵气。”
辰十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那商平镇呢?我听说那里靠近草原,是边境的贸易重镇,是不是很热闹?”
“热闹是热闹,就是最近不太平,” 赫连辰压低声音,“听说有巫族在边境活动,还传言他们会法术,能操控风沙。上个月有个皮毛商队在半路失踪,只留下几匹死马,官府查了好久都没头绪。不过你放心,商平镇有烟然阁的分舵,真出了事,他们会管的。”
辰十心中一动,想起苏千织说过烟然阁在边境有暗桩,看来赫连辰说的是真的。
她正想再问些关于巫族的事,赫连辰却话锋一转,说起了各地的美食:“临安的杏仁酪甜而不腻,商平镇的烤全羊外焦里嫩,达瓦族的奶酒虽烈,却不上头。对了,你要是去织羽城,一定要尝尝那里的‘羽丝糕’,用蜂蜜和禽蛋做的,入口即化,还带着淡淡的花香。”
两人从美食聊到风土,从技艺聊到传闻,不知不觉竟聊了一个多时辰。辰十发现,赫连辰不仅见识广博,还对各地的工艺、历史颇有研究,说起乐安长公主推动的工业革新,甚至能说出造物院当年改良的纺车有几种型号,比烟然阁的先生讲得还要详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辰十忍不住问道。
赫连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父亲是达瓦族的史官,家里藏了很多古籍,我从小就喜欢翻着看。再说,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正说着,火车忽然减速,窗外的景色变成了成片的胡杨林,金黄的树叶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赫连辰指着窗外道:“前面就是‘金杨站’,过了这里,再走两日就能到商平镇了。那里的长城比临安的城墙还要高,站在上面能看到草原上的牛羊。”
辰十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心中对商平镇的期待愈发强烈。她正想再说些什么,就见赫连辰的侍女走了进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赫连辰点点头,对辰十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失陪了。若是有缘,咱们商平镇再见。”
辰十笑着道别,看着赫连辰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泛起一丝疑惑,他虽自称是旁支子弟,却对达瓦族乃至神眷国的历史、工艺了如指掌;腰间的玉佩也绝非普通旁支能佩戴的,但他谈吐自然,没有丝毫刻意伪装的痕迹,倒像是真的只是个见多识广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