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离开剧组后，拍摄进度像是挣脱了滞涩齿轮的机器，一路顺畅。
没有了那个仗着张导外甥身份刁难场务、动辄拖延拍摄的 “二世祖”，整个剧组氛围都轻快了不少 —— 场务组的小王见了林枫会笑着递上冰镇矿泉水，服装组的大姐还会特意给他留合身的戏服，连制片也会在他演完一场情绪爆发戏后，隔着监视器朝他竖个大拇指。
这天收工早，制片人牵头在片场旁的农家乐摆了桌 “谢扰宴”，说是 “感谢林老师为剧组扫清障碍”。
林枫本想以 “还要背台词” 为由推脱，却架不住众人起哄，只能跟着去了。
饭桌上，大家轮番敬酒，从场务到副导演，个个说着 “林老师仗义”“以后有需要尽管开口”，林枫酒量浅，几杯啤酒下肚，脸颊就泛起了红晕，头晕乎乎的，只能借口 “去透透气”，溜出了包间。
农家乐后院的回廊挂着红灯笼，晚风带着饭菜的香气和草木的清新，吹得人头脑清醒了些。
林枫刚靠在廊柱上缓神，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刘颖菲。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手里攥着个帆布包，站在灯笼底下，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像其他人那样带着讨好的笑。
“林老师倒是会躲清净。” 刘颖菲走到他面前，语气带着几分讥讽，不像平时那样带着刻意的柔和，“听说，是你向制片人推荐我试镜女三号的？”
她抬眼看向林枫，眼里带着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怎么，林大顶流这是想收我当‘情人’？还是觉得，帮我这么个‘需要靠身体换机会’的人，很有成就感？”
林枫愣住了，没想到她会是这个态度，愣了愣才开口：“我只是觉得你试镜时表现很好，这个角色很适合你，没有别的意思。”
他看着刘颖菲眼底的防备与敌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弟弟的医药费…… 要是暂时周转不开，我可以先帮你垫着，不用急着还，就当是…… 朋友间的帮忙。”
这话像是戳中了刘颖菲的痛处，她猛地往前一步，廊下的红灯笼将她的影子投在林枫身上，带着几分压迫感。
“朋友？” 她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自嘲，“林老师也配跟我谈朋友？你推荐我，不就是觉得我欠了你人情，以后好拿捏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的心思，帮了点小忙，就想让我感恩戴德，甚至…… 投怀送抱？”
她越说越激动，伸手抓住林枫的胳膊，力道大得让他皱起眉头：“那天在酒店，你不也看到了吗？我就是这样的人，为了机会什么都愿意做！怎么，林老师现在是觉得，用个角色就能让我对你俯首帖耳？告诉你，我刘颖菲就算再难，也不会认这种‘施舍’的好！”
她的眼眶泛红，语气里带着委屈，还有对林枫知道自己不堪过往的怨恨。
林枫被她抓得生疼，却没挣开，只是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的无奈更甚：“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知道你不容易，也理解你的难处，我只是想帮你，没有想过要你回报什么。”
他的声音放软了些，“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就当是…… 我为那天酒店的事，给你赔个不是。”
刘颖菲愣住了，抓着他胳膊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些。
她看着林枫真诚的眼神，心里的防备渐渐松动，却又有些别扭，只能别开视线，声音闷闷的：“谁要你赔不是……”
她的手还搭在林枫的胳膊上，没来得及收回，两人就这么站着，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廊下的红灯笼将氛围衬得格外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