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守护与依赖(2 / 2)

客厅的门无声滑上,再次将宁静还给两人。外人一走,艾雪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下来。她依旧将脸埋在艾克温热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鼻音:“……对不起……艾克……都是我……害你受伤……”

艾克的心被这带着哭腔的自责揪得生疼。他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低下头,温热的唇瓣落在她的发顶,印在永生花环的藤蔓上。“不许说傻话。”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能这样抱着你,暖着你,比什么都重要。”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以后不许再为这个道歉。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艾雪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吸了吸鼻子,环抱着他腰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仿佛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艾克感受着这份全然的依赖和信任,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充盈了心间。他维持着这个紧密相拥的姿势,在夕阳最后的余晖里,轻轻地、有节奏地摇晃着身体,像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夜色温柔地笼罩下来。笨笨送来了温热的晚餐和艾雪需要服用的药剂。艾克依旧抱着她,喂她吃下清淡的食物,再哄着她喝下苦涩的药汁。艾雪全程都像只慵懒的猫,依赖地靠在他怀里,接受着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只有在喝药时微微蹙了下眉,但依旧乖乖喝完。

饭后,艾克抱着艾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快乐星球模拟的夜幕繁星点点,庭院里点缀着发出柔和光芒的夜光植物,静谧而美丽。艾雪整个人软软地靠在艾克怀里,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头枕着他的肩膀,望着窗外的夜景。艾克的手臂稳稳地环着她的腰,支撑着她全部的重量,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

“星星……好亮……”艾雪的声音带着点睡意朦胧的软糯。

“嗯。”艾克低低应了一声,目光却没有看星星,而是落在她映着点点星光的侧脸上。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让她更紧密地贴合着自己。

艾雪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注视,微微侧过头,脸颊蹭过他的下颌。在静谧的星光下,她苍白的小脸上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眼底却盛满了全然的依赖和安心。她抬起一只手,轻轻地、带着无限眷恋地,抚上艾克贴在她腰侧的手臂。冰凉的指尖触碰着他温热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艾克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角。两人的目光在朦胧的星光下交织。艾雪微微仰起脸,闭上了眼睛。艾克的吻,带着无尽的温柔和劫后余生的珍惜,轻轻地、缓缓地落了下来。先是落在她的眉心,印在永生花环那细小的藤蔓上,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然后,沿着她挺翘的鼻梁,一路向下,最终,温热的唇瓣覆上了她微凉的、柔软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浅尝辄止。它依旧温柔,却带着更深沉的、几乎要将彼此融化的力量。艾克的舌尖带着滚烫的温度,极其耐心地、带着安抚的意味,轻轻描绘着她微凉的唇线,然后温柔地探入,邀请着她的回应。艾雪在最初的羞涩后,很快便生涩却全然地回应着他。她的手臂环上了他的脖子,指尖无意识地陷入他颈后的发根。身体深处的寒意似乎被这灼热的吻彻底驱散,只剩下被爱意填满的暖流在四肢百骸奔涌。

笨笨庞大的身影默默地滑到客厅角落,光学镜片调至最低亮度,像一颗安静的守护星。窗外的星光温柔地洒在紧紧相拥、忘情亲吻的两人身上。艾雪发间的永生花环,那细小的藤蔓和淡紫色的小花,在星辉下仿佛也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无声地见证着这份在伤痛与守护中淬炼得愈发深厚、密不可分的爱恋。

不知过了多久,艾克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个绵长的吻。他的额头抵着艾雪的额头,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灼热的气息交融在一起。艾雪的脸颊红扑扑的,眼底氤氲着水汽,像浸在星光里的宝石,盛满了全然的依赖和羞涩的爱意。

“艾克……”她的声音带着点微喘和沙哑,像羽毛搔刮着艾克的心尖。

“嗯?”艾克的声音同样低哑,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愫。

艾雪没有说话,只是将脸重新埋进他温热的颈窝里,像只害羞又满足的小猫,轻轻地蹭了蹭。她用行动代替了言语。艾克低低地笑了,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紧密地拥在怀里,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累不累?该休息了。”

艾雪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声音闷闷的:“嗯……抱我回去……” 她现在连一步路都不想走,只想被他抱着,像珍贵的易碎品一样被呵护着。

艾克依言,稳稳地抱着她,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穿过洒满星光的客厅,走回温暖的卧室。他将她小心地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自己也躺了下来。刚躺好,艾雪立刻就像归巢的倦鸟,自动地、精准地滚进了他的怀里,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手脚并用地缠住他的一只手臂,脸颊枕在他的臂弯里,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艾克的手臂自然而然地收紧,将她完全圈在怀里,另一只手习惯性地覆上她的小腹,掌心温热。他低下头,温热的唇再次落在她的发顶,永生花环那细小的藤蔓在黑暗中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睡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夜色中最安心的催眠曲。

“嗯……”艾雪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和全然的依赖,在他怀里蹭了蹭,很快便沉入了安稳的梦乡。这一次,她的梦境里不再有寒冷和黑暗,只有艾克温暖的怀抱和沉稳的心跳,如同永恒的港湾。而艾克,听着怀中人儿均匀悠长的呼吸,感受着她身体传递过来的、已经趋于正常的温热体温,也终于放任自己沉入了守护者的安眠。

晨光熹微,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卧室的地板上投下金色的光带。艾雪在一种温暖而踏实的包裹感中醒来。身体深处那沉重的疲惫感虽然还在,小腹也依旧残留着隐隐的酸痛,但那股如影随形的、令人绝望的阴寒,已经彻底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艾克怀抱带来的、源源不断的暖流,和一种浸泡在温泉般的舒适感。

她微微动了动,想伸个懒腰,动作间牵动了小腹,带来一阵熟悉的酸胀感,让她下意识地蹙了蹙眉,轻哼了一声。

覆在她小腹上的手掌立刻察觉到了这细微的动静。艾克几乎是瞬间就收紧了手臂,低沉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未散的紧张:“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艾雪赶紧摇头,脸颊在他颈窝处依赖地蹭了蹭,“就是还有点酸……没事。”她抬起头,看向艾克。晨光柔和了他脸上的线条,额角那块透明的敷料在光线下几乎看不出来,只有眼底的红血丝和淡淡的青黑透露出他持续的守护。他的眼神依旧专注,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睡得很好……”她小声说着,声音带着满足的鼻音。

艾克看着她眼底恢复的神采和脸上淡淡的红晕,紧绷的心弦才彻底松开。他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头,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一种巨大的庆幸感再次涌上心头。“那就好。”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笨笨悄无声息地送来了早餐。艾克依旧抱着艾雪,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一勺一勺耐心地喂她喝下温热的营养粥。艾雪小口吃着,目光始终追随着艾克的动作,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心头暖意融融。身体的虚弱让她格外享受这份被精心照顾的感觉。

“今天……感觉有力气一点了。”艾雪喝完粥,靠在艾克怀里,轻声说。失血带来的眩晕感减轻了许多,虽然依旧不想走动,但不再像前两天那样连抬手都费力。

艾克仔细地观察着她的气色,又用手背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确实比昨天好多了。“嗯,恢复得不错。”他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带着欣慰,“但还是不能累着,多休息。”

“嗯。”艾雪乖巧地点头,身体却更紧地贴向他,“……那……可以出去走走吗?就在花园里……晒晒太阳……”她的眼神里带着渴望。在床上和沙发上躺了几天,她渴望呼吸新鲜空气,渴望感受阳光。

艾克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沉吟了一下。花园就在生活区外面,阳光充足,空气清新,确实有利于恢复。“好。”他点头,“但要穿暖和点,不能走太久。”

笨笨立刻送来了艾雪厚实的毛绒外套、帽子和围巾。艾克亲自帮她穿戴整齐,裹得像个毛茸茸的小熊。然后,他才小心地将她打横抱起。

艾雪自然地环住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艾克抱着她,步伐沉稳地穿过客厅,推开通往庭院的门。

温暖而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瞬间涌入鼻腔。午后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下来,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花园里绿意盎然,各种奇异的快乐星球花卉在阳光下舒展着花瓣,散发着怡人的芬芳。笨笨提前清理出了一条平坦的小径。

艾克没有立刻放下艾雪,而是抱着她,沿着小径慢慢地走着。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艾雪靠在他怀里,眯着眼睛,感受着久违的阳光亲吻在脸上的暖意,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花香的空气,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阳光真好……”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愉悦。

“嗯。”艾克低头看着她被阳光照得几乎透明的、带着淡淡红晕的侧脸,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他抱着她在花园里走了小半圈,最终在一处阳光最充足、旁边还有一丛开着淡紫色小花的藤蔓植物旁停下。那里放着一张铺着厚厚软垫的长椅。

艾克小心地将艾雪放在长椅上。艾雪立刻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艾克紧挨着她坐下。艾雪几乎是立刻就靠了过来,身体紧贴着他的手臂,脑袋自然地枕上他的肩膀。艾克的手臂自然而然地环过她的肩膀,将她半揽在怀里。另一只手则习惯性地覆上她的小腹,隔着厚厚的衣物,依旧传递着令人安心的温热。

两人就这样依偎在阳光下的长椅上。艾雪半闭着眼睛,像只慵懒的猫,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和艾克怀抱的温暖。艾克则微微侧着头,目光温柔地落在她恬静的侧脸上。微风吹拂,带来藤蔓植物的沙沙轻响和淡淡的花香。

艾雪的目光被旁边那丛淡紫色的小花吸引了。那花朵很小,形状却和艾克送她的永生花环上的花朵有几分神似,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新可爱。她看着看着,忽然心血来潮,侧过脸看向艾克,眼神亮晶晶的:“艾克……我想……再要一个花环……”

艾克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丛藤蔓上的淡紫色小花,又看了看她发间那永不凋零的永生花环,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好。”他毫不犹豫地应下,声音温柔。

他小心地松开环抱着她的手臂,站起身,走到那丛藤蔓前。他仔细地挑选着那些刚刚绽放、最鲜嫩的花朵,动作轻柔地采摘下来。阳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额角那块敷料几乎看不见了。艾雪坐在长椅上,双手捧着脸颊,目光一瞬不瞬地追随着他的身影,眼底盛满了全然的依赖和甜蜜的期待。

很快,艾克就采好了一小捧娇嫩的淡紫色小花。他坐回艾雪身边,拿出随身携带的、极其柔韧的透明生物纤维线(实验室常备物品)。他的手指修长而灵活,开始熟练地编织起来。藤蔓柔韧的枝条在他指尖缠绕,娇嫩的花朵被巧妙地固定其中。他的动作专注而温柔,仿佛在制作一件极其珍贵的艺术品。

艾雪安静地靠在他身边,看着他灵巧的手指翻飞,看着那朴素的花环在他手中一点点成型。阳光洒在他微垂的眼睫上,投下小片阴影。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和幸福感,如同藤蔓上绽放的花朵,在她心间悄然蔓延、滋长。她甚至忘记了小腹残留的微酸,忘记了身体的虚弱,整个世界只剩下阳光、花香,和眼前这个为她编织花环的、她深爱着的、也深爱着她的少年。

不一会儿,一个精巧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鲜花花环就完成了。艾克拿着花环,转向艾雪。艾雪微微低下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乌黑的发顶。艾克小心翼翼地将这顶带着阳光和生命气息的新鲜花环,轻轻戴在了她发间那顶永恒不变的永生花环旁边。

两个花环并排戴在她乌黑的发间。一个由永不凋零的藤蔓和细小紫花构成,是时间也无法磨损的承诺;一个由带着晨露的娇嫩花朵编织,是当下最鲜活的温柔。它们在阳光下相互映衬,散发着不同的光泽和气息,却奇异地和谐统一,如同他们之间那份在时光与磨难中淬炼得愈发坚韧、又在平凡相守中愈发鲜活的爱恋。

艾克的手指轻轻拂过艾雪颊边的碎发,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温热的皮肤。他捧起她的脸,目光深邃如海,清晰地映着她戴着双花环、沐浴在阳光下的容颜。

“艾雪,”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等我们到了年龄……我娶你。”

不是询问,不是许诺,而是一个笃定的、不容更改的宣告。

艾雪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随即又狂跳起来。阳光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无比耀眼,花香也变得无比浓郁。她看着艾克眼中那清晰无比的、盛满了自己身影的坚定光芒,看着他额角那道为她留下的、象征着守护的印记,所有的言语都哽在了喉咙里,最终只化作眼底汹涌而出的、滚烫的泪水,和唇边绽放开的、比阳光更灿烂的笑容。

她用力地点着头,泪水滑落,滴在艾克捧着她脸颊的手上,烫得他心头发颤。她伸出手,紧紧地、紧紧地抓住了艾克胸前的衣襟,仿佛抓住了整个未来。

艾克低下头,温热的唇瓣带着阳光和花香的暖意,轻柔地、珍重地吻去了她脸上的泪痕。然后,他的吻,带着无尽的怜惜和永恒的爱意,最终落在了她微微颤抖的唇上。

阳光慷慨地洒落,将长椅上紧紧相拥亲吻的两人笼罩在一片温暖的金色光晕里。艾雪发间的两个花环——永恒与鲜活——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奇异的、混合着时光沉淀与生命芬芳的香气。笨笨庞大的身躯远远地站在花园入口,蓝色的光学镜片柔和地闪烁着,像一颗忠诚的守护星,静静地守护着这份在伤痛与守护中涅盘重生、在阳光与花香里许下永恒誓言的、至死不渝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