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我们要奋力抵抗,演一出寡不敌众,被迫撤退的戏码,最好再‘折损’几个弟兄,务求逼真!”
“这是为何?”有人不解。
连信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只有经过血战,证明了我们的身份和忠诚,才能彻底取得茶马道那边守军和官员的信任!”
“等到他们放松警惕,接纳我们入城协防或者休整之时,便是我们里应外合,一举控制茶马道官府衙门之时!”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狂热:“不管李长梁那老狐狸派出了多少批人马,玩了多少花招,最终,所有真正的生辰纲,都必须在茶马道完成最后的清点交接,然后集中发往岭南!”
“只要我们提前扼守住茶马道这个咽喉要地,就等于掐住了他们的命脉!”
“任他千般算计,也只能乖乖把生辰纲,给我们‘送’到手里来!届时,便是胜券在握!”
“高!实在是高!”
鬼头刀壮汉用力一拍大腿,满脸兴奋:“七当家神机妙算!这下看那李长梁还怎么蹦跶!”
“从现在开始,不准叫我七当家,叫我连大人!”
“记住!”连信厉声纠正,“从现在起,没有七当家,只有‘连大人’!谁要是喊错了,露了马脚,别怪我刀下无情!”
“是!连大人!”
众匪凛然,齐声应道。
随后众人收拾行装,沿着官道向前进发。
这些易容之后的山贼模仿起官军来,倒是惟妙惟肖,没有多少违和感。
主要是他们与官军之间早已打了许多交道,双方之间自然熟悉。
一路上遇到行人猎户,都没有人发现异常。
随着他们越发的靠近安宁县。
一名在外围放哨,同样换了官兵打扮的匪徒快步进来,压低声音汇报:“连大人,安宁县那边派人来了,说是按规矩接待咱们,带队的是个都头。”
连信眼睛顿时一眯,他的眸光也随之锐利了几分:“姓什么?多大年纪?”
那手下回道:“看着年岁不大,顶多十七八的样子,穿着一身玄色飞鱼服,很是精神,自称姓陆。”
“姓陆?十七八岁?飞鱼服?”连信原本锐利的眼神骤然变得杀气腾腾。
他拳头猛地攥紧,骨节发出咯咯声响,一股压抑不住的恨意从眼底迸射而出,几乎要化为实质。
“陆……沉!好啊!真是冤家路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与此同时,远在安宁县外驿站等候的陆沉,正与驿丞说着话,眉心识海处却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刺痛感!
那由三魂七魄凝结,已初具雏形的阴神,仿佛感知到了某种凶险的气息正在靠近。
他心念一动,悄然运转天眼,朝着官道来路的方向望去。
这一“望”之下,陆沉心中猛地一凛!
嚯!
只见远处天穹之下,官道之上,一团浓郁得化不开的黑色凶煞之气如同乌云压顶,正滚滚而来!
更令人心悸的是,那黑云之中,竟夹杂着冲天而起,几乎要染红半边天的血色!
黑云压顶!血光冲天!
怕是一场避无可避的凶煞正当头罩来。
“有点意思!”陆沉面对那卷来的血光,岿然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