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打满算不到一年光景,竟已后来居上。
将自己这沉浸外家功夫多年的老手稳稳压过一头。
这等天赋,当真是武道中百年难遇的奇才!
难怪当初连戚馆主那样眼界极高的人,都曾动过收徒的念头。
陆沉见董霸停手,也顺势将腰刀“锵”地一声归入鞘中。
与董霸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相比,他面色平静,呼吸平稳悠长。
仿佛刚才那场激烈交锋只是热身一般,显得游刃有余。
这便是内府初成,血气充沛凝练,与单纯依靠筋骨气力的外家功夫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
“大哥言重了,是你一直让着我,未出全力。”
陆沉语气谦和,微微一笑。
董霸闻言,却是苦笑着摇头,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少来这些虚的!”
“你的本事,如今已是远远胜过我,这点自知之明,为兄还是有的。”
“我看呐,放眼咱们安宁县这一亩三分地,能与你放对厮杀的,恐怕已经找不出几个了。”
他望着眼前英姿勃发的陆沉,再想到自己终究不复年少,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岁月催人老,江山代有才人出”的沧桑感慨。
这时,董夫人领着丫鬟款款走来。
丫鬟手中端着铜盆,里面是温热的清水和干净的汗巾。
“快擦擦汗,歇一歇。”
董夫人笑着示意丫鬟将水盆放下,又亲自将几碟精致的茶点摆在院中的石桌上,“练了这许久,定是乏了,先来用些茶点再说。”
陆沉接过汗巾,恭敬道:“有劳嫂子费心。”
董夫人掩口轻笑,眼波在陆沉身上转了转,语气带着几分熟稔的打趣:“小叔这般俊朗英武,也还未曾婚配,不瞒你说,自打你名声传开,不光是安宁县,就连茶马道那边,都有好几户人家托人到我这儿打听,想让我帮着说合说合呢。”
陆沉闻言,面上顿时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他如今满心想着提升实力,探索更广阔的天地。
成家立业,传宗接代之事,对他而言实在遥远得很。
虽记得爷爷期盼陆家开枝散叶的夙愿,但那也是几年后才需考虑的事。
他连忙摆手,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推脱:“嫂子莫要取笑我了,我年纪尚轻,功未成,名未就,实在不敢耽误人家姑娘。”
一旁的董霸灌了一大口凉茶,闻言哈哈大笑。
“夫人你就别瞎操心了!我二弟一表人才,前途不可限量,将来必是翱翔九天的真龙!”
“这婚事岂能随便?定然要寻那真正的名门闺秀、大家千金,方才般配!现在提这些,为时过早!”
陆沉被这夫妻二人一唱一和打趣得有些坐不住,脸上微热,又闲谈了几句家常,便寻了个由头,起身告辞了。
离开董霸家,刚回到自家宅院门口,便见一名穿着赵府服饰的家仆早已等候在此。
“陆都头,您回来了。”
家仆见到陆沉,连忙上前躬身行礼:“我家大人请您过府一叙。”
陆沉心知赵无忌此时相召,必有要事,便点头道:“带路。”
跟随家仆再次踏入赵府,径直来到练武场。
只见赵无忌并未像往常一样身着便服,而是换上了一身紧束的玄色武袍,更显其身姿魁梧挺拔。
他立于场中,周身气血勃发,宛如一座蓄势待发的烘炉,目光开阖间精光隐现。
见到陆沉,赵无忌微微颔算,沉静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来得正好。”
“再过两日,巡山司,便要正式开衙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