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乌维父子授首、圣山化作焦土的消息,如同最终敲响的丧钟,彻底击垮了五国联盟残存势力的最后一丝侥幸。
曾经密谋联合、试图抗衡天启帝国的联盟,在绝对的力量和冷酷的手段面前,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接下来的日子里,来自四面八方的降书、国玺、舆图,如同雪片般飞向大雍京城,堆满了紫宸殿的龙案。
北疆蛮族大汗扎可木、西南夜郎国王、南洋三岛盟主、乃至更远方一些曾暗中观望的小国君主……
他们派出的使节,无一例外,不再是请求藩属,而是呈上了代表着彻底放弃主权、举国内附的降表。
朝堂之上,气氛庄严肃穆,却又隐隐透着一股扬眉吐气的兴奋。
困扰边境多年的顽敌,如今尽数俯首,这是何等的不世之功!
然而,如何处理这些昔日敌酋、如今的降国首领,成为了摆在贺归轩与满朝文武面前一个至关重要且敏感的问题。
这不仅仅是简单的处置几个人,更关乎着如何安置新附之地的人心,如何确立天启帝国对新领土的统治根基。
朝会上,针对此事,众臣议论纷纷,主要分成了几派意见。
一派以部分武将和激进文臣为主,主张严惩。
“陛下!北蛮扎可木、夜郎王等人,屡犯边境,对抗天威,罪孽深重!今虽势穷来降,然其心难测!当效西境之事,明正典刑,以儆效尤!方可绝后患,安新土!”
“臣附议!非如此,不足以彰显天朝法度之森严!当将其押解至承天门下,公告其罪,明正典刑!”
另一派则以一些老成持重的文臣和部分宗室为主,主张怀柔。
“陛下,不可!彼等既已去国号,献舆图,便是认罪伏法。若行杀戮,恐寒了新附百姓之心,使其地民心不稳,治理艰难。不若效仿古之明君,赐其宅邸,封以虚爵,荣养于京城,以示天朝宽仁,亦可安抚其旧部。”
“是啊,陛下,杀戮过甚,有伤天和,亦恐激起反复。不若留其性命,严加看管即可。”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贺归轩端坐龙椅,静静听着,并未急于表态。
她的目光偶尔与下首的林宥霆交汇,两人眼神交换间,已然有了默契。
待争论声稍歇,贺归轩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决定性的力量:
“众卿所言,皆有道理。然,治国如烹小鲜,需恩威并施,刚柔相济。”
她目光扫过下方:
“北蛮扎可木,屡次率军攻略我大雍北部,劫掠成性,其罪一也;联合抗雍,其罪二也。若不严惩,何以震慑草原,令其永世臣服?”
主张严惩的官员们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