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庆才去过县衙大堂,他那个紧张害怕还在。他不知道知县大人知道是他闺女出的主意会怎么样,总之,有事他这个爹担着。
彭怀谦看田庆才还抖活着的腿,知道还是怕他这个官。他瞧了一眼不远处的几棵大树,“我们去那阴凉地里慢慢说,你们别紧张,我就是来请教的,把你们灭蝗虫的法子记下来,宣传出去。”
大树底下,彭怀谦坐着,让田庆才他们也坐,可没人敢坐。田庆才就把他们怎么得知蝗虫要来,怎么部署,全村人怎么齐心合力抗蝗灾的经过详细的说了。
彭怀谦听了连连称奇,他问,“你们怎么知道鸭子会吃蝗虫的?还有弄出刺耳的声音驱赶它们?”
田庆才一时被问住,之前他们都忙着灭蝗虫,谁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田媛听了脑袋一翁,快速的想怎么编个理由搪塞过去。
许辰嘉站了出来,“小的之前同田家人一同前往临城,路途中听过不少稀有奇的事。临城地处北方,常年干旱,易闹蝗灾,我们就听说过有人用鸭子治蝗灾的事。”
“至于刺耳的声音,这个还真是田叔他们想出来了的。因为农田常有麻雀来偷吃,我们就会敲击棍棒吓走它们。”
田庆才听了一点也没提到田媛,心里舒缓,忙附和,“是啊,是啊,除了用棒子驱赶,还会扎个稻草人立田头,让鸟儿以为有人站在那,叫它们不敢来。”
彭怀谦听了点点头,“是这样吗?”他随意的问一句,目光却是看向田媛,“听说你家大闺女还画了整个村子的概貌图,按图划分成十个小队?”
“回大人,阿媛确实画了,当时是为了让大家看清楚自己要守哪块地。后来蝗虫被赶走了,那画就洗了。”田庆才笑着说,“这丫头净胡来,用我做衣裳的新布画的,虽然洗过了,可那布也旧了,事后可把我心疼的哟。”
“洗了?”彭怀谦面露不悦,他还想借鉴一下,他们是怎么划分的。
大坝村是个大村子,附近的农田不算少。他们是怎么部署,怎么用火墙阻拦的,哪是田庆才说的那么容易就能办到的。
这事不是一句大家齐心协力就成,还需要缜密的部署,要不火没把蝗虫烧死,稻田先遭了殃。
他盯着田媛问:“田媛,本官问你,你现在还能画出来。本官来这问这么多,是想把灭蝗虫的方法流传出去,让大家伙知道蝗虫来了怎么应对,这是造福百姓的大事。”
田媛笑着回:“大人莫急,我爹和我未婚夫君处处维护我,是怕小女说话直,迁怒了大人。大人刚刚说得真好,有了好的法子就该让大家伙都知道。”
“但小女不才,画技拙漏,您看我现在用树枝在地上画出村子大致模样,再同您详细说明可否?您想知道的是法子,我讲明白了您就能懂。”
彭怀谦对田媛的印象本就很好,此时看她说话条理清晰,能知道他想要什么,心中虽对她只是农家女有疑惑,但更多的是欣赏和赞许。他欣然同意,且起身看田媛作画。
许辰嘉给她折了一根细枝,田媛接过来冲他笑笑开始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