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媛皱了皱眉头,那种欠了人情无处还的不自在感冲了上来,随即又被她压了回去。
她跟朱四去了对门的永乐茶馆,东家是个中年人,姓武名松,田媛初听还以为是那个打虎的武松呢!见其人,个头不高,长得斯斯文文,说话倒是中气十足。
见了朱掌柜一抬手握拳,“朱兄可有阵子没来啦,来,尝尝我这新到的碧螺春。”
“武老弟客气了,这是给我家送菜的田姑娘。说是总见我来你这喝茶,央着我带她来茶馆认认门,见识见识。”朱掌柜这话说得挺有意思。
田媛给福满楼送菜就是合作关系,一个“央”字就有了晚辈对长辈的撒娇,长辈还就真带着人来了。
武松瞧了一眼田媛,对她点点头,将他们二人迎上了楼上雅座。
没一会,伙计提来一壶水和三个青花瓷带盖杯,托盘旁边还放了一盏尚未泡的干茶叶。
武松拿起茶叶投入杯中,提壶用滚水泡过茶叶,待杯中水有七分满停止注水。“来,尝尝我这碧螺春口感如何,今年的新茶。”
武松递了一杯给朱掌柜,又示意田媛自取一杯。田媛默默端起尝了一口,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
朱掌柜饮了几口直夸好茶,可武松却越过朱掌柜看向田媛,“田姑娘,刚才皱了皱眉,是不喜我这茶?”
“武爷错怪了,您刚才一直说这是新茶,我品一口味道醇厚,香味浓郁,却不是新茶,新茶清而爽口。”田媛忙解释,“或许是我品错了。”
在现代她是常喝碧螺春的,不是因为她喜欢,而是母亲喜欢。她陪着母亲一起饮茶观雨,一起闲聊日常,所以对碧螺春再熟悉不过。
武松一听这话,忙端起自己那杯尝了一口,随即叫来伙计。“我让你送来今年的新茶,怎地拿了陈茶?”
伙计端起茶杯,左右晃动观其色,“东家,是弄错了,拿了陈茶。”
“还不快去拿新茶来,叫我丢了脸面。”
武松起了怒意,朱掌柜忙说,“无妨,陈的碧螺春一样味道醇香,像咱们这样不懂茶的,陈茶新茶压根分辨不出来。”
朱掌柜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田媛,他不是说的客套话,而是实话。若不是田媛说这不是新茶,他也不知道。
伙计连忙收拾茶具退下,没一会又重新上了一套茶具。
田媛自告奋勇,“瞧着茶叶青翠碧绿,应是新茶无疑了。刚刚晚辈唐突,不如这一盏茶由我为两位长辈泡来。”
“田姑娘不仅会喝茶,还会泡茶,好,请便!”武松倒没因田媛道破伙计上错茶而恼,对她起了好奇。
看她打扮着实朴素,一无头钗二无锦缎,分明就是一个农家女。一个农女怎能分辨出新茶和旧茶,又怎会泡茶!要知道他让伙计上的可是上等品的碧螺春,一般人怕是喝不到。
武松看着田媛,他倒要看看这小女子怎么泡出一壶好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