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媛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既然告我家就得有证据,若说我家违背这一条,那至少需拿出我家与碧雅轩订立的契约书,有了这份契约书才能认定我家违契。”
“当然,违契还有一条证据,就是即便没有文书之类的契约,但若存在我家给碧雅轩供韭黄的事实,那也是证据。”
她转向董礼羽,“我想请问董掌柜,你告我违背契约,可有我与碧雅轩的契约书?好吧,若没有。可有人能证明我家的人将韭黄送至碧雅轩?若都没有,请问我家错在哪里?”
田媛不给董掌柜反应的时间,向堂上之人握拳施礼,颇有侠者风范。“大人,请让我来告知您,碧雅轩的韭黄从何而来。那是碧雅轩与福满楼订立了契约,从福满楼采买了韭黄。”
“若是存有异议,可请双方当事人带着契约书前来对质。”田媛说得斩钉截铁,“我想说的是,若碧雅轩的韭黄是从福满楼而来,且两家订立的契约书上并无田家或田记二字,那请问我家违约在哪儿了?”
“刚董掌柜说得好,同行是冤家!可同行之间也有携手并进,共创辉煌的。在我们知县大人的治理之下,就出现了这样的事例,这太让人感动了!”
田媛接着说:“不瞒诸位,韭黄一培育出来,我就去了翠霞楼,拜见了他们的少东家。翠霞楼不嫌弃我们田家只是一个小民,同我家定立契约,虽然有些条款苛刻,但我们既然签契了就认。”
“后来碧雅轩的二少爷不知从哪亲自登门,要采买我家的韭黄,但被我一口回绝了。既签了契约,哪怕损失很大,但我们仍要履行。”
“大人,我说完了,我所说的话是真是假,找人来一问便知!”
彭怀谦向一旁的捕快点点头,三人分别出了衙门。
董掌柜此时大笑了起来,“一个小小的农女,哪会知道酒楼之间的合作。大人,分明就是她串通了福满楼,让福满楼将韭黄卖与碧雅轩,还请大人明查。”
彭怀谦心中讶然,一个农女居然说出“公正”,说出“合乎律法”这样的词来,他能不惊讶吗?
更何况此女早就用一句“青天大老爷”点了他,有一点彭怀谦明了的是,哪怕就如董礼羽所说,是田家串成了福满楼和碧雅轩的合作,那也构不成违契。
若真是如此,只能说明田家这个大女儿着实厉害。她一个农女,既无背景又无雄厚的资财,靠的就是一张嘴皮子,就能说服了两家大酒楼。
很快福满楼的朱掌柜和碧雅轩的东家苏如刚就来了。在传唤他们之前,他们早就得了消息,县衙内的情况两边派来打探的人回禀给了他们。
如今局面偏向田媛,二人自然是一传唤就到了。来了也不含糊,直接递交了双方的契约,又详细说明了此项合作的过程。
苏如刚解释:“不错,我二弟是去过田家,就为了采买韭黄。可田姑娘毕竟年幼,居然与翠霞楼签下那样一份不平等的契约,所以一口回绝了我二弟。”
“后来,是我不甘心此等佳肴我们堂堂的碧雅轩居然供不上。我得知田记供应韭黄给福满楼,就去找了福满楼的东家范爷。以加价十文一斤,从福满楼购得。请大人过目契约书!”
“听你这么说,这事与田记就没有关系了?”彭怀谦故意这么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