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庆才知道来人是祥子时一直忍着,看田媛一会进屋拿热水,一会进屋拿衣裳,估计那个祥子冻得不轻,他没多话想着人命要紧。
如今人既然缓过来了,他直接了当,“你给他些吃食,我那衣裳就送给他了。趁着天还大亮着,叫他赶紧走,寻处地方过夜。”
“啥?爹,我正想跟您商量他的事呢!”田媛话还没说,田庆才就要赶祥子走。“爹,我刚把祥子叔留下了。咱家不是买了三亩荒地嘛,等开了春地收拾好我就打算种菜。”
“祥子叔是种菜好手,有他帮忙相信咱家的菜地肯定兴旺。我晓得你怕别人嚼舌头根子,说咱家招了个外男住家里。”
田媛得打消她爹的顾虑,“我已经跟祥子叔商量了,对外就说他是咱家的长工,而且等开春就找人给他在荒地那搭个屋子。他住荒地,这样别人也不好再多嘴。”
“爹,我需要祥子叔的帮忙,他种的菜真是没话说。而且他没地儿去了,他在梁王村住的屋被大雪压塌了。若不是相信我会收留他,他不会来咱们家的。”田媛看田庆才一直板着脸,急了。
“阿媛,我晓得他种菜不错。可不就是会种菜嘛,谁不会种呢,你大伯母,你爷爷种出来的菜不比他差。”田庆才叹了口气,“你不懂,爹让他走是为了咱家好。”
“这个祥子我没跟他打过交道,但当年刚回村可是听过不少他的事。就说你爷爷这人吧,跟村里谁红过脸?那天咱家正盖着新屋子,我忙得满头大汗,你爷爷气冲冲的过来帮忙。”
“我问他啥事,他一开始也没说,后来忍不住说了。他就路过祥子那的菜地,见他地里的菜长得不错,蹲下来看了看。祥子见了他就骂,骂你爷爷是小偷,骂得可难听。”
“你爷爷解释了,没摘菜,手上空空的啥也没有!那祥子就是个蛮不讲理的无赖,偏说你爷爷摘了果子吃掉了,把你爷爷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后来你奶奶气不过,专门过去拔了他两颗菜,那可不得了了。他在地上撒泼打滚,说我们田家欺负人了。你奶奶怕过谁啊,跟谁斗嘴吵架输过,碰上这样的她也没辙。”
田庆才拉了拉被子,让田媛把手捂进被子里暖和暖和。“他啊,跟谁都合不到一块去。村里人,你随便问一个,哪个没跟他吵过。打过架的就更不用说了,多了去了。”
“要不你说他好端端的在咱们村住着,干嘛非得搬走。咱家搬回村里那一年他就走了,所以你不晓得他。但爹听了太多,这号人就不能搭理。惹上了,自家倒霉就算了,还得让全村人唾弃。”
田庆才苦口婆心,“阿媛呐,你说你买炎雷和小树我说啥了吗?十两银子花就花了,家里确实需要一个劳力。”
“话说回来,有小树在家,我不怕炎雷翻过天去。更何况你救了他们父子的命,只要心肠不是黑透了,他会一辈子护着你,护着咱家。可祥子,这人真不能收留。”
田媛默默听着她爹的话,田庆才口中的祥子与她认识的祥子有很多不同。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但有一点就是她爹同她一样,其实并不了解祥子,所有对他的认知都来自别人口中说的。
“爹,我承认或许祥子叔身上有不少毛病和缺点。但咱们都是听说来的,您和我都没有同他相处过,怎么能光凭别人的话就相信这人不能交呢!”
“至于爷爷那事,说不定有啥误会在里头。若祥子叔真是那样的人,我跟二伯怎么能收到他的菜,怎么可能住他的屋子,还吃到他种的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