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辰嘉眼睛猩红,“我没办法了,躲来了大坝村。不敢声张的住进自己的家,同姓的许家人我不敢信,养我长大的舅舅,那棍子打断了不知多少根,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外姓的邻居身上。”
他又看向田媛:“知道她家买了荒地,我没有吃的,就赖着脸去给她家开荒。”
“没白天没黑夜的干,才能勉强活下来。而这个姑娘,他想扯我的衣裳就扯了,当你们大家的面扯了。我一个无父无母的人,活得连畜生都不如。谁都可以欺一欺我,谁都可以给我来一棍子。”
“这儿是我的家吗?我是许辰嘉啊,许全华的独子,从一出生就在大坝村了,我是许家人啊!”
许辰嘉说得声泪俱下,“舅舅,你不是要银子吗?我没有,可当年抢我爹娘银子的人有啊!我知道养育之恩大过天,那些被抢走的银子都归你,你得找我那些族叔伯去讨!”
田媛看见她奶奶没忍住跟着哭了出来,看到围观的她大伯母和二伯母红了眼眶。
田媛慢慢的退出了人群,走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刚刚那个衣衫褴褛的清俊少年是她认识的许辰嘉吗?
他刚才叫她什么?这个姑娘?他们很生疏,生疏到他不知道她叫田媛。呵!
田媛回想第一次见到许辰嘉的情景,她在街尾卖菜,一抬头就瞧见个帅气俊朗的少年,一时竟看呆了。
等少年扭过头和她不经意的对视,她还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再后来,他们在药店门口撞见,他笑着问她:今儿个没卖菜?
她心里纳闷,他们很熟?还有她跟二伯去县城退亲,居然迷了路,竟那么巧的遇上了他。
他不仅帮她退了亲,还拿回了当年的定亲信物。她一次又一次的请他帮忙,他一次又一次的帮了她,可田媛依旧对他保持着一份疏离,一份客套。
直到什么时候他们才像朋友一样呢?直到她撞见那人被他舅舅打,他后背血糊糊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同今天一样愤怒的阻拦,她不仅拦了,还质问许辰嘉就那样等着挨打吗?
许辰嘉反抗了,他撇断了那根木棍。她帮他疗伤,问他以后打算怎么办!后来在梁王村巧遇,她甚至傻乎乎的让他躲来大坝村,都那个时候了,他也没告诉她,他就是大坝村的人。
她二伯在村子里住了一辈子,估计也没想到他念叨的许小兄弟居然就是村里许全华的独子。他七岁离开这个村子,如今都十五了,八年,模样品性都变了。
田媛沉默着,回忆着,她信任他,哪怕他真的来了大坝村,住在了她家隔壁。哪怕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多想。他把粮食和肉送来,她满心欢喜,心里还责怪许辰嘉不会过日子。
呵!原来是早算计好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