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晓得了。”炎雷进了灶房往锅里倒水,“一会我再去泣山下砍两棵树回来,冬天的木柴绰绰有余了。”
“你往哪儿去砍树?不要命啦!”二伯母卫氏突然进来喊了一声,吓田媛一跳。
“二伯母,你来啦!”
“我不来可不得出大事嘛,这奴仆你得看好了。村里人没活路的去了四五个泣山,说在下雪前打些野味回来好过冬。这都去几天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卫氏盯着炎雷说:“那些人家求着里正招人去山上寻人,里正找来几个汉子去了山上,没小半天那些寻人的汉子就疯了似的往山下跑。边跑边喊,都死了,都死了。”
“现在那几个人还神经着呢,这会子谁还敢往泣山跑?”卫氏拉着田媛的手,“你二伯不放心,让我来同你说一声。”
卫氏把她拉出灶房,拉到屋角小声叮嘱,“这泣山可千万去不得,你这奴仆看着魁梧,村里那几个汉子哪个不壮实?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家里过不下去哪个愿意往那鬼山上去。”
“另外,”卫氏往灶房那瞄了一眼,“家里的银子,粮食,肉菜等藏好,别什么都跟外人说。那个炎雷也别啥都说,尤其是家里的银子。”
“出啥事了吗?”田媛看卫氏紧张的样,心里有些不安。
“没出啥事,就是村里有人家卖儿卖女的,你听说了吧!”
“嗯,听大伯母提了几句。”田媛一偏头,瞧见田喜正扒着堂屋的门框巴巴的看着她们。
“阿喜,来!”田媛向田喜招了招手,田喜抿着唇低头走过来。
“阿喜,别怕!说的是别人家的事,咱们不往外传,好不好?”田媛知道田喜害怕什么。家里困难的时候管氏就跟她爹提过卖田喜,所以一有卖孩子,田喜就会本能的害怕。
“反正我叮嘱你的事,你记心上。”卫氏忧心忡忡的走了。
田媛觉得肯定是出啥事了,不过想想现在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冬天来了,村里人的日子想必难熬。
她去了灶房。“炎雷,听二伯母的,就别去泣山那了,还是去小树林吧。我跟你一块去,咱们多弄一些。”
“嗯!”炎雷掀开锅盖,“热水好了。”
吃过朝食,田媛同炎雷去了杂树林为冬天储存烧火的柴火。砍树的时候,田媛才发现炎雷脚上还穿着露大脚趾的草鞋。
等回了院子,田媛扒拉了压箱底的一双鞋底,拿着针线去了大伯家,她去寻奶奶或者大伯母教她纳鞋底。
人还没到大伯家,就瞧见门口围了一群人。“这是出什么事了?”田媛快走两步。
“阿盛奶奶,管婶子,你就可怜可怜我家吧。当家的跑去泣山,结果一去没回。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一儿一女,还要照顾公公婆婆,真是没活路啦。”阿香嫂子跪在地上哭天抹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