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媛听了他们的语气有些不大高兴,这是查户口,还是审犯人。
许全贵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炎雷一言未发。
突然,“啪”的一声,许全贵猛拍了下桌子,“说,你是哪边来的歹人,竟然想躲到咱们村子里为非作歹?你以为田老三家没人能打得过你,你就敢胡来?”
田媛吓了一跳,听了一圈他们的问话才大概明白,他们怕炎雷是哪边来的逃犯,要挟了他们一家人,对外谎称是田家的奴仆,其实是恶人。
田媛可真是佩服古人的想象力,不过说来说去还是当下不太平。乞丐都敢闯进家里抢东西了,还有啥事出不了呢!
“大伯,二伯,全贵叔,你们别急。我把他们父子俩的身契拿给你们看看,另外以防有差,还去衙门过了手续。”田媛从屋里拿来身契,摊在桌子上给他们看。
田庆年和田庆杰压根就不识字,许全贵却是认得几个字的。尤其在看到炎树也花了五两银子买的时候忍不住惊呼,“他居然也要五两,丹丹那么水灵的丫头才卖了几两银子。”
“啥?五两!”田庆杰不认识字,也想从身契上找出个五来。
“身契我已经给我爹看过了,上面有衙门的印章,他们确实是我买来的。至于银子,我碰上二伯认识的一个熟人,帮我垫上的。等后头挣了银子,我再还人家。”田媛这么说的时候可是一直看着两位伯父。
他们俩自然知道田媛能出得起十两银子,但谁都不想把藕粉买卖的事弄得满村皆知。
人就是奇怪的生物,大家都穷得叮当响的时候,没人嫉妒你怨恨你。但只要有人富了,那麻烦事就来了。
田庆杰不用多想,接过田媛的话头。“是这么回事啊,那就没错了。阿媛,我们和你全贵叔怕你被人骗了,招了坏人进家门。”
随后田庆杰又对着许全贵说:“我这侄女啊,就是心太善了,看不得人落难。一看到这小男孩想到自家弟弟,估计心就软了。可怜的哟,就是家里又欠了债,哎!”
“哎,可不是嘛!咱们村只有往外卖人的,这往村里买人的还是头一遭。我身为里正,肯定要为全村人的安危打算的。”许全贵点了点桌上的身契起身走到田媛这。
“阿媛呐,你是家里的老大,得为这一家子人打算。这奴仆哪是咱们这样的农户能使得的啊,赶紧转卖了,把欠人家的银子给还上。”许全贵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几句。
“可是家里没劳力咋办?爹躺在床上养伤总不能把阿泽困在屋里。还有后院的菜地,我都刨不动,总不好跟全贵叔说请您来帮忙吧。”
田媛不等许全贵开口,“还有东厢房的屋顶,早该修一修了,上回刮大风下大雨,我跟弟弟妹妹们就瞧见屋顶被风吹跑了一块,还是后来我二伯来弄了弄。”
许全贵满肚子的话被噎了回去,田媛提到了让他帮忙刨地,那哪成呢!只得附和两句,“也是,你爹瘫了,家里也确实没个劳力帮忙。这么着吧,要是后头想把他们俩卖了,叔帮你联系买家。”
这话一出,田庆杰抢先田媛一步。“这事就不劳烦里正了,有她两个伯父在呢,哪能让侄女吃亏了。”
许全贵尴尬的笑笑,大林子家的丹丹可是他帮着联系的人牙子,当然少不了得一份好处。
这天底下就没有不漏风的墙,大林子知道了还跑去问许全贵。许全贵当然否认,但这事闹过一场,全村人就都知道了。
田庆杰这话就有点打许全贵脸了,不过,话隐着说,许里正只得摆出里正的谱,交代了田媛几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