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下锅,田媛往锅膛里添了两个柴火又来了东屋,田泽已经收拾妥当了。
“爹,我们给你换个席子,您不用下床,我们几个拖住您的双腿就成。”田媛将床头的脏席子卷起来,卷到了中间田庆才双手撑着没席子的地方,两个小的一人抬起一条腿,田媛快速的将脏席子拿掉。
铺新席子也是一样的法子,屋子里的脏衣裳被田喜拿出去了,田泽则憋着气端着专用小木盆出了屋子。
“爹,屋里就咱俩,您说说这是咋回事?”田媛有些生气,可一想到这个倔爹是为了省药粉就很无奈。
“爹不中用,就是个废人,净给你们添麻烦。”田庆才别扭的说着。
“停!”田媛蹭的一下起身,“爹您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往后再不理你。”
田媛这回是真气着了,“您瞧瞧我,瞧瞧阿泽,瞧瞧阿喜。为了我们,您能不能别再这样了。”
“药钱我能挣,辛苦一点怕啥呢,只要咱们一家子乐呵呵的都好好地活着,不比什么都强?”田媛生气了,声调都拔高了些,屋外头的田泽和田喜不敢进屋。
“您说说为了省那些药粉,您自个难受不说,还把弟弟妹妹一通的折腾。您心里亏不亏?”
田庆才闷着不吭声,身上痒得难受,他本不想拖累孩子们,可还是做了大累赘。
“爹,您说句话,除了湿疹,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田媛说着说着都要哭了。
昨天许辰莘来家里,她才知道要给田庆才翻身。那这一个月她爹是怎么熬过来的?人得多难受。
今儿个为啥买那一大包碎布头,就是想给她爹缝个软和些的枕头,给他垫在两腿之间,让他翻身的时候不至于将腿互相碰到。
“没!”田庆才像个犯错的孩子,耷拉着脑袋,刚说了一个字,就听得田媛哭的声儿了。
“大丫头你别哭,就是一开始有些疼,后来老躺着就浑身难受。嗐,没啥事,我都能熬过去。”田庆才瞧见闺女哭了,糙汉子心里就柔软了下来。
“往后让您擦药擦不擦?”田媛边哭边问。
“擦,你别哭,往后你说咋办就咋办。”田庆才真是见不得大闺女哭,一哭就想起自己亡去的媳妇来,忙应和。
“那我叫阿泽进来,明儿个再请许大夫来瞅瞅,瞧瞧光抹药粉成不成!”田媛把眼泪水擦掉,打开窗户。
“请大夫就不用了吧!”田庆才瞥了一眼田媛,忙改口,“请,请吧,看看人家大夫咋说。”
田媛见他配合了,这才破涕为笑。
出屋子的时候,田媛瞧见田泽红肿的眼睛,田喜也是哈欠连天。这俩孩子真是累着了!
三刻钟后,东屋田庆才的床边,吃饭的小桌子摆好了,上面放着大大小小好几个碗,屋门和窗户都打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