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阿媛跟老二没瞧见那帮人。再说这事跟孩子也没关系不是,您啊,回去管管。”田庆才打着哈哈,这个老娘很是泼辣,但这事跟他闺女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是我偏心,我听老大家的说阿媛也带了两瓦罐的糖水都卖了。今儿个还买了不少粮食,你娘我跟着老大过,老大家断粮了,你说我同你开过口不。都是一家子的,你家有粮,另外两个没有,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再说都是去卖糖水,你家阿媛挣了银子立马买了粮食,上回还买了肉。老大家的也去卖糖水,没挣着铜板不说,摊子还叫人给砸了,这叫谁见了,心里能没啥想头呢!”
管氏越说越焦急,唾沫星子满天飞。
“娘诶,我也跟你说句实话。孩子买了粮食回来就跟我哭了,说怕是被人给坑了。卖粮食的说后头粮价还要涨,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阿媛想到家里没啥粮了,心里一慌,这才把挣的银钱全买了粮食。”
“买完粮食回来就怕了,怕被人坑,也怕我说她。”田庆才拉住刚想开口的管氏,“可你说咱这个家如今里外里的都指着她呢,孩子自个辛辛苦苦挣的银钱一分没花自个身上,全考虑家里了。”
“就说上回买肉,还是孩子想给我补身子。做好了,我交代了给您老送一碗尝尝,甭管里头几块肉,也算是沾着荤腥了,也是我跟孩子们的一点孝心。”
田庆才也越说越激动:“统共就那么一点肉,再一烧就没两块了。自家吃的时候,阿媛是一块子没往那肉上碰,全给我吃了。你说孩子乱花银钱了么,买粮食那不还是我瘫了,孩子怕天冷了家里没吃的么!”
田庆才苦着脸抓着床边:“孩子回来一哭,我这个心呐,揪得老疼。要不是我这个爹没用,哪用得着咱闺女抛头露面的去卖菜,卖吃食淘换银钱呐!”
田庆才说得激动又捶起了床,管氏一听这话本想让田庆才训一训田媛,让她别瞎花银钱,也别太招摇。
如今瞧老三这样,她话鲠在喉咙没法吐出来了。只得叹了一口气,“老三呐,娘劝了你好多回,你得想开些。让阿媛去县城卖菜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哪能让你们一家子饿死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阿媛跟老二是去哪儿了呀,老大家的说去了好些时候。若是老二在,恐怕还动不起手来。这东西都被砸了,搁谁身上不心疼哟!”
王氏回来的时候管氏不在家,等回了家一看立马炸了,直接去找了老二,老二那问来问去也问不出什么,又来了老三这。
退亲的事已经定了,田庆才也没打算再瞒着管氏,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还把换回的镯子拿给她看。
管氏又是一顿捶胸顿足,豪丧的骂起来,“你们这一个个的不省心呐,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娘吗?”
“那是八两银子,八两银子。你是不是摔了一跤,脑袋给摔傻了啊!诶哟,这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到手的鸭子飞走了,飞走了啊!”管氏在东屋哭嚎个不停。
田媛在灶房切着黄瓜,听见东屋不小的动静,心里替她爹捏一把汗。她奶奶这阵仗还不晓得啥时候能消停呢,那般伤心的大哭,好似是她自己弄丢了八两银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