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喜不好意思的舔了下下嘴唇,田媛索性拉过她的手替她擦了擦。
“爹,每年给爷爷奶奶的孝敬是多少啊?”田媛突然转了话题。
弟弟妹妹不懂,田庆才一听这话就懂了。老大老二家断粮了,家里日子铁定不好过。老娘几乎天天来,自个家里有多少粮食,多少家底她门清。
故意说那话给田喜听,就是让这些话传到他耳朵里呢。自家虽然有粮食,但孩子们没母亲,他瘫着,靠大闺女去县城挣点零花钱,他听了也只能装听不懂。
当初分家,三个儿子每年给爹娘五十斤面粉,三十斤小米,一两银子。这些在光景好的时候算不得啥,但如今是什么情况,更何况还没到年底呢,按照惯例都是年底给。
去年大旱,爹娘也知道家家困难,就免了他们一两银子的孝敬。可就是这样,老大和老二也没交足那些粮食。他那是卖了一亩地才有余钱买粮,给二老送去了救命粮。
“甭管你奶奶说什么,这会子才几月?说好了年底给的,还没到时候。”田庆才给田媛夹了筷子鸡蛋炒黄瓜,“你多吃,这才去几回县城又瘦了一圈。”
“我就随口问问!”田媛本想说鸡蛋家里还有富余,若是孝敬里面有要给爷爷奶奶鸡蛋,就平时带着给,多的也没有,一回给个二十个,这样到年底也能轻松些。
不过她又想到二伯父家,这样做有些不妥,她家给了,二伯他们一样拿不出,还是按以往的惯例来吧!
“鸡蛋后天我带去县城卖了,茶叶蛋就不做了。一来没买底料煮出来滋味差很多,二来到了县城要用炉子煮一煮那茶叶的香气才出来。总去麻烦韩爷爷家不好,我可以做旁的吃食卖,不用炉子也省事。”
田媛解释了一番,韩家人对她好,她投桃报李。更何况吃食也不止茶叶蛋一种,今天看到那么做模仿她的莲藕糖水摊子时,她就想好了。她要做一直被模仿,难以被超越的事。
“阿媛,县城买卖的事你自个做主。就是爹有些好奇,你咋一下子会做了这么多好吃的菜。就说这碗鸡蛋炒黄瓜,我是想不出来还能这么做,居然尝起来也不错。”
田庆才觉得大闺女做的对,哪能一直去麻烦人家。只是也问出了他这几日的好奇,这大闺女做饭也太好吃了些。就说这梨粥,他在县城那么多年听都没听过,梨子还能煮粥,甜香甜香的,喝一口入肚,那真真是一种享受。
“爹,阿喜阿泽,我说了你们可别害怕啊!”田媛早预料到他们会问,已经想好编了个合理的说法,“半个月前,就是爹摔伤那天,我饿晕在后院菜地,后来还是奶奶的一碗糖水鸡蛋把我救活了。”
“可我昏迷不醒的时候,算是梦里吧,遇到一位高人。高人说我不该就这么命绝,我当时只觉得饿,饿得难受,那位高人说跟我有缘,就教我做菜,他说天下人都饿死了,厨子是不会饿死的。”
“我想想也是,就跟着他学了。后来我醒了,脑子里就多了好多吃食的方子。”田媛边说边观察他们的反应,两个小的张大了嘴巴,就像听神话故事一般深信不疑,只田庆才不吭声。
“爹,你说那时候我是不是被饿疯了,然后回光返照,咱家的祖先见我可怜,就来救我顺道教我做菜的法子?”田媛胡说一气,但古人信神灵信祖先,她也是无奈的借来一用。
田庆才沉思了一会,“嗯,说不得真是机缘造化。不管怎么说,这事对咱家有好处,就别往外头说了。你奶奶也别说,怕有心人听了给咱家带来麻烦。”
“嗯,知道了。”田媛端着碗吃起来,看来她爹也信了。
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纷纷点头闭紧嘴巴。大姐的秘密,他们一个字也不会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