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媛翻找出用蓝布包着的银锁,拿在手里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给刚出生的小孩戴的那种,锁上也没图案,也没文字。
“这个锁约莫有半两重,当时你娘拿着锁就去首饰铺子比对着打了个一两重的镯子。我当时还说她了,打个跟这个锁差不多重的就成。她说那镯子迟早是自己家姑娘戴,打重点就是给姑娘存嫁妆了。”
田庆才提到媳妇心里一阵的暖。安氏走了两年多,他就没打算再续弦。
“那镯子上有什么标记或图案吗?”田媛想了想问,至于那位没见过的娘亲,应该是位好母亲。只是人已经去了,多想也无益。
“有一个福字,还有两朵荷花,取百年好合的寓意。”田庆才回忆着。
“嗯,我记下了,明天二伯去退亲的时候我再提醒他一下,别拿错了镯子。”田媛的意思很明白。
这钱家光听他爹不多的言语里就能判断,人风光时套近乎的黏上来,人落魄了立马落井下石避之不及,这样的人家必定是个势利的。他们去退亲,既不想占钱家的便宜,但也不想吃亏。
“好,这事也是为难你二伯了。若是一会你奶奶来了,你别多言语,等亲退了,你奶奶再闹也没用了。”
田庆才叹了一口气,这事要是老娘知道,准得气得指着他的鼻子骂。骂就骂吧,那银子他若是收了会一辈子都觉得对不起大闺女。
“爹,放心吧。您歇会,我出去了。”田媛出了屋子带上屋门,站在屋檐下瞧着大雨滴在泥地上四处飞溅。
一股风吹来,斜雨打湿了她的布鞋,田媛快跑进自个的屋。搬个小凳子坐在屋门口,单手撑着下巴,瞧着雨水坠落砸向地面,听着哗啦啦的雨声,享受午后的静逸。
傍晚,雨停了,大太阳居然又冒了出来。田媛带着妹妹去割草,挖蚯蚓,今儿个得多弄些,明儿个她不在家。
“大姐,你看这几朵小黄花漂亮吗?”田喜在草丛里摘下一朵小野花。
田媛割下几根细长的枝柳,再接过妹妹手里的小野花,一会子的功夫就编出个花环来。“给,戴在头上才好看。”
田喜接过花环欢喜坏了,自个往头上戴好,晃着脑袋问田媛,“阿姐,我美吗?”
田媛乐了,才八岁的小姑娘就知道爱漂亮了。不过瞧着妹妹穿的满是补丁的灰布衣裳,田媛脸上笑着,心里却有些心疼。“美啊,我们家的阿喜就是一朵漂亮的小花。”
田喜听了蹦蹦跳跳的去了一边挖虫子,田媛瞧着妹妹的小辫子在空中荡来荡去,这是属于小姑娘最简单的快乐!
太阳西落,田喜挖了满满一桶的虫子,田媛身后背篓装满了湿草,这草拿回去还得晒干才能喂鸡。“阿喜,咱们回去了。”田媛唤了声还在挖土的妹妹。
“噢,来啦!”田喜奋力的用两手提起小木桶,田媛走过去单手一提那桶就到了她手里。
“阿姐力气可真大,要是我也有阿姐的力气就好了。”田喜嘀咕着,捡着杂草堆里的树枝和树叶,这些晒干了都可以用来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