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来人跑没影儿了,他们那个家又恢复了死气沉沉。她奶奶进屋里劝她爹了,隐约听到“钱家家底厚,这亲不能退。”
“钱家长子还在县里读书,往后得有出息,退了这亲,上哪儿再给阿媛找这么一门亲事啊!”
田庆才粗喘着气愣是一句话没接。
作为被退亲的对象,田庆才如今的大姑娘,田媛特别能理解她爹的心情。家里田产没了,媳妇没了,人又瘫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定下娃娃亲的亲家要退亲,这就是火上浇油,落井下石啊!
至于田媛这个当事人的感受,不就是退个娃娃亲么。她连对方长得是圆的还是方的都不知晓,就凭在他们家这般困难的时候提退亲,没二话,退呗!
阳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像是嵌了宝石发出耀眼的的光芒。田媛收回目光,看看身旁的水桶。
即便她再不想回那个沉闷的家也得回去,家里还有一个八岁的妹妹,一个七岁的弟弟。没娘的孩子是可怜的,田媛深以为是。
挑起扁担,试了试两边的重量,寻找到扁担中央的平衡点。田媛丹田沉下一口气,两手扶着两边的水桶,使一个巧劲,小小肩膀上的扁担被挑了起来,这是她在没人的河边弄翻无数桶水后的成果。
别看原身瘦瘦弱弱,力气倒是不小,两个大半桶的水挑得稳稳当当。至于挑水这个活,她从一开始的新奇好玩,到现在的驾轻就熟也不过才十多天就练成了。
田媛想起现代母亲同她说过的话:人的潜能是无限的,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也是,至少她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用扁担这个古物挑水。
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上了河堤就是田间的小路。看看远处成片的碧绿稻田,夏风吹过,泛起一浪接着一浪的碧波,能让人暂时忘了肩膀上的负重。
田媛的目光往左边的田埂上瞧去,那边围了好些个村里的孩子,按理这个时候大人都在田间务农,孩子们或去地里帮忙,或在家里做活,田埂上反而没什么人。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田媛没有凑热闹的心思,挑着水桶转身往另一条小径走去。站在外围的一个女孩瞧见她了,向她边挥手边跑来。
“阿媛姐,你家阿泽跟虎子在打架呢,怎么拉也拉不开。两个人都打出鼻血来了,你快去看看。”跑来的小姑娘气喘吁吁。
“好好地怎么打架了呢?”田媛一听是自己的亲弟弟,丢下肩上的扁担就往人群那跑去。
“是虎子先挑的头,骂田叔瘫了,阿泽就动拳头了。真是吓人,怎么拉都拉不开,大牛去叫虎子娘了。”小女孩跟在田媛身后说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