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似乎对“体术”训练投入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尤其是当对手是鹤丸国永,或者偶尔被凌笑笑安排与烛台切光忠、巴形薙刀对练时。
他不再单纯依赖“无下限”的绝对防御和“苍”的粗暴碾压,而是开始真正琢磨发力技巧、步伐移动以及那种将力量凝聚于一点瞬间爆发的战法。
他的动作变得更加精简、高效,带着一种逐渐磨砺出的、属于武者的锋芒。
“哟,老祖宗,这招‘燕返’的雏形怎么样?”五条悟在一次对练间隙,比划着一个刚从鹤丸那里偷师来的、似是而非的突刺技巧。
鹤丸国永盘腿坐在旁边,叼着根草叶,金色的眼眸里带着欣赏和促狭:“还早得很呢,后辈!形似而神不似,空有速度没有那种‘必中’的决意。不过……”
他话锋一转,笑嘻嘻地说,“能想到用咒力加速和微调角度来模拟,也算是一种惊喜的创新啦!不愧是我们五条家的孩子!”
“那是~”五条悟毫不谦虚地收下夸奖,墨镜下的嘴角得意地上扬。
他能感觉到,这种古老的战斗技艺,正在与他自身的咒术体系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拓宽着他对于“力量”应用的认知边界。
夏油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在某次任务归途的傍晚,他忍不住开口:“悟,你最近……有点不一样。”
“嗯?有吗?”五条悟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走着,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更专注了。”夏油杰斟酌着用词,“不是以前那种……纯粹因为‘最强’而无所顾忌的专注。更像是,有了明确的目标,并且在为之打磨利器。”
五条悟脚步未停,只是微微偏头,透过墨镜看了挚友一眼,语气轻松依旧。
“人总是要进步的嘛,杰。老是同一套多无聊。而且,家里来了这么有意思的‘老祖宗’,总得学点新东西,不然岂不是被比下去了?”
他的理由听起来无懈可击,符合他一贯的作风。但夏油杰敏锐地察觉到,那轻松语调下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催促着他变强,一种超越了日常竞争和无聊感的东西。
还有……那天凌老师说的“第三次”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一直在一起,悟又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反转术式?
但悟还是悟,除非……像是想到什么,夏油杰的狐狸眼睛不由得眯了眯。
家入硝子则更直接一些,在医务室一边给某个训练受伤的学生治疗,一边头也不抬地说:“你最近来找我反转术式‘充电’的频率降低了。怎么,终于学会节省体力了?还是说,那些古流剑术真的能让你少挨打?”
五条悟晃了晃手里刚顺来的果汁,咧嘴一笑:“当然是因为我变强了啊,硝子!强到不需要经常麻烦你了!”
家入硝子抬眸,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信你个鬼”,但终究没再追问。
她感觉得到,五条悟身上多了一种……沉淀下来的东西。
不再是以前那种飘在天上的、仿佛与世界隔着一层薄膜的“最强”,而是更加脚踏实地,眼神里偶尔会闪过一种洞悉了什么般的深沉。
而这些变化,凌笑笑自然也注意到了。
她看着五条悟在与刀剑男士们的对练中一点点剔除不必要的动作,看着他在任务中尝试将新的体悟融入咒术运用,看着他那张总是玩世不恭的脸上,偶尔会流露出属于成年人的、深思熟虑的神色。
“种子已经播下,就看能长出什么了。”她靠在走廊的柱子上,对身边不知何时出现的林晓月低声说道。
林晓月目光悠远地望着操场方向,那里,五条悟正和鹤丸国永为了最后一块草莓大福“大打出手”,场面幼稚得令人扶额。
“他能消化多少,又能改变多少……这一次,我们只能选择相信他。”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希望交织的复杂情绪,“毕竟,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凌笑笑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那个时间’快到了吧?”
“嗯。”林晓月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却重若千钧。
那,算是一切灾难的开端吧。
空气中的氛围,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然变得紧绷起来。仿佛暴风雨来临前,气压低得让人心头发闷。
日常依旧在继续,插科打诨,任务祓除,课堂学习,与刀剑男士们的笑闹……
但在这看似不变的节奏下,一股暗流正在涌动。
五条悟依旧会拉着鹤丸国永搞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惊喜”,依旧会和夏油杰斗嘴,依旧会去骚扰家入硝子,只是他偶尔会停下脚步,抬头望向东京灰蒙蒙的天空,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无人能懂的、跨越了时空的复杂光芒。
他知道,日历正在一页页翻向那个刻骨铭心的日期。
终于,在一个平淡无奇的下午,当五条悟和夏油杰刚结束一个清理低级咒灵的任务,回到高专,准备去找鹤丸讨论一下如何改进“苍”的近距离应用形态时,夜蛾正道面色严肃地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悟,杰,来办公室一趟。”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但熟悉他的人能听出那底下压抑着的凝重。
教室里的说笑声瞬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