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危言耸听。”
老九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是一种看透了的平静。
“钟老板,我们这次要对付的人是谁,你比我清楚,我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
“那是个疯子,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怪物!当初我们为什么躲起来?不就是因为他一个人,就把整个道上搅得天翻地覆,人人自危吗?”
“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在刀口上舔血过来的?可有谁见过他那种杀人方式?有谁能在他手底下走过一招?”
老九的话,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那些被他们刻意遗忘的,关于秦豪的恐怖传闻,再一次浮现在脑海里。
“我们之所以敢跟你合作,是因为你的计划足够周密,是因为你请来了雇佣兵,是因为我们觉得,这次是万无一失的。”
老九的语气,越发沉重。
“可现在呢?第一步就出了岔子。我们连敌人的家门都没摸清,就折了一队人进去。”
“钟老板,你告诉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是继续像个瞎子一样在这里干等,等着那个怪物回来,把我们一个个都宰了?”
“还是……及时止损,趁现在还来得及,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你……”
钟也被老九这番话,堵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想发火,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因为老九说的,全都是事实。
他们就像一群蒙着眼睛的赌徒,把所有的身家性命,都押在了一场看不见牌局的赌桌上。
钟也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居然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老九,你说的,我都懂。”
他抬起手,往下压了压,示意老九稍安勿躁。
“但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冷静。”
“冷静?”
刀疤脸猛地把烟头摔在地上,用脚尖狠狠碾碎。
“钟老板,你他妈让我们怎么冷静?曲飞他们进去多久了?两个小时!整整两个小时,屁点动静都没有!”
“你是不是压根就没准备后手?把我们这群人当炮灰使呢?”
这话一出,屋子里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地生根发芽。
他们看向钟也的目光,不再是之前的忌惮,而是多了几分审视和敌意。
“钟老板,我们敬你是金三角出来的大人物,才陪你玩这一票。”
“但你要是拿兄弟们的命不当命,那可就别怪我们不讲道义了。”
“对!大不了鱼死网破,这买卖,我们不干了!”
群情激愤。
之前被老九点燃的火药桶,此刻彻底爆了。
钟也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他放在桌下的手,指节已经捏得发白。
这群蠢货!
一群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
钟也心里在咆哮。
后手?
老子当然有后手!
可他妈的能动吗?
这次他从金三角过来,带的都是绝对的心腹精英,人数本就有限。
这里是炎国,不是他可以为所欲为的缅国。
任何大规模的行动,都会立刻引来两国军方的注意。
到时候别说杀秦豪了,他们这群人能不能活着离开边境都是个问题。
他这次行动的核心,就一个字:快!
用雷霆手段,精准刺杀,然后迅速撤离,不留任何痕迹。
所以,派去别墅的曲飞小队,根本就不是主力。
他们是斥候,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