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的铁钩挂在天花板上的传送链条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像是在尖叫。
新兵约翰紧握着手中的爆弹枪,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作为一名刚刚通过改造手术、还没有经历过几次实战的新血,这里的压抑气氛让他感到窒息。
动力甲的鸟卜仪上全是杂乱的干扰波,那是巢都底层特有的电磁噪音,像无数冤魂在耳边低语。
“保持队形,警惕伏击。”
小组长的声音通过头盔通讯器传来,沉稳,厚重,带着老兵特有的镇定。
约翰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小组长。
那高大的背影让他感到一丝安心。
那是他的导师,是在训练笼里一次次把他打倒又拉起来的人,是他在这个冷酷军团里唯一的依靠。
“为了帝皇。”约翰在心里默念,试图驱散心头的阴霾。
就在这时。
异变突生。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敌人的身影,甚至没有亚空间恶魔的咆哮。
只有一声清脆的、爆弹上膛的咔嚓声。
那是……从背后传来的。
约翰下意识地回头。
映入眼帘的画面,瞬间冻结了他的两颗心脏。
他的小组长,那位如父亲般威严的老兵,此刻正转过身。
那双隐藏在目镜后的眼睛里,不再是熟悉的严厉,而是一种陌生、狂热、甚至带着一丝慈悲的疯狂。
他手中的爆弹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约翰身旁另一位兄弟的后脑勺。
“为了……真理。”
老兵低语。
砰!
这是一声处决的枪响。
近距离发射的质量反应爆弹,毫无阻滞地钻入了那名兄弟头盔后颈的薄弱处。
沉闷的爆炸声在头盔内部响起。
约翰眼睁睁看着那位战友的头颅像熟透的西瓜一样炸裂,红白相间的脑浆混合着陶钢碎片,喷溅了他一身。
鲜血顺着他的面甲滑落,把世界染成了一片猩红。
“为什么……”
约翰的大脑一片空白,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只能发出嘶哑的呻吟。
这不是异形的偷袭,不是混沌的腐化。
这是背叛。
是最卑劣、最彻底的背叛。
“HydraDoat(九头蛇万岁)。”
老兵的声音变得虔诚而狂热,他调转枪口,指向了已经吓呆了的约翰。
“我……即是阿尔法。”
指挥中枢。
战术地图上,代表第十七分队的绿色符文,在这一瞬间变成了刺眼的血红。
紧接着,代表生命体征的光点开始一个个熄灭。
那是兄弟在自相残杀。
伊克顿注视着这一切。
他那张冷峻的面孔依旧如大理石般纹丝不动。
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悲痛的哀悼,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在他的逻辑里,只有“忠诚”与“叛逆”,“完好”与“损坏”。
第十七分队已经损坏了。
无论是因为异形寄生,亦或是阿尔法的渗透,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们不再是帝皇的利刃,而是必须要切除的坏疽。
他缓缓抬起手,黑色的手甲在全息光幕上投下一道阴影。
手指落下,没有一丝颤抖。
【第十七分队,判定:叛变。】
【执行协议:净化。】
【指令:第十六、第十八分队,放弃当前任务,向G-4区实施向心突击。】
伊克顿的声音低沉,如同墓穴中吹出的寒风,带着不容置疑。
“不留活口。”
“无论是敌人,还是……曾经的兄弟。”
“把G-4区,烧成灰烬。”